敢情这是给买酒的勾起馋虫了。

    炎颜悄悄地呡了下嘴唇,看向旁边的陈真。

    果然见陈真正对她挤眉弄眼。

    炎颜轻轻点了下头,不吭声跟陈真一起乖乖站着。

    耳听得买酒郎君的吆喝声越来越近,老头儿实在憋不住了,扭头瞪住陈真和炎颜:“本夫子去出个恭,你俩哪儿也不许去,都给我在这儿好生站着,等我回来再继续问话!”

    说完,不待炎颜和陈真说话,老头儿已经一个箭步冲向庐门,眨眼就不见了。

    “炎姐姐,里面请坐吧。”

    听见陈真唤自己,炎颜把目光自草庐门前收回来,再看孩子已经站在了学堂的门前。

    炎颜笑嗔:“你也不等等。你夫子刚出去打酒可还没醉呢,等会儿回来看你不在院子里又要揍你,好歹等他醉了你再溜也保险些。”

    陈真笑道:“放心吧,夫子今日不会回来了。夫子嗜酒如命,可是酒量却实在不成,一沾就倒,这会儿怕已经醉在门前了。”

    炎颜笑了:“都这把岁数了酒量还没练出来,怕你夫子的酒量不行也是天生的。”

    说笑间,炎颜抬头,就看见学堂前的房檐下,悬着块生铁打的云板。

    云板像有些年头了,上头已生了斑斑锈痕,旁边用麻绳吊着个细长柄的小铁锤儿。

    想来夫子每日便是用这个云板唤醒被噩梦魇住的陈真……

    她正在望着云板出神,陈真已经自学堂里出来。

    他今日因是被夫子拎着耳朵提来的,并没带书箱,手里却拿了卷课本出来。

    陈真走到炎颜面前的时候,炎颜正收回目光,低头就见他手上拿了卷《大学》。

    炎颜牵唇:“那本《礼记》读完了?”

    陈真:“其实这几本开蒙的课业夫子早都教过。”

    炎颜有些意外。

    那老夫子表面挺不着调,传道受业倒也不算含糊。

    随后听陈真又补充道:“虽然夫子经常喝多,可是他清醒的时候课业却授的极好,那些奥义繁复的文章,夫子都能讲得浅显易懂,还十分有趣。”

    “夫子其实有满腹的好学问,从前也是达官贵胄府中座上宾,只可惜太贪杯,落得晚景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