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了一阵,她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想再对不起自己了,你说的,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们去面对它。”

    她喜欢他嘴角此刻淡然的笑,那种卸下了负担的笑。真好。不过,她还是想煞一下风景:“那,你妈呢?”

    “生气啊,说要带我去看医生。”他哈哈笑了两声,马上又敛住了,“她没事的,慢慢就好了。”

    她点头说道:“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可能……不一定。我不需要她理解,只要不干涉就好了。子女终有一天会老到懂得父辈的不容易,但父辈以年轻时的经验来比量子女时,总是忘记时代已经不一样了。”

    “嘁……卖弄年轻,我也长了你一辈啊,我就开明得很。”夏至撇了下嘴说。

    苏晓略一皱眉:“你哪里长我一辈了?”

    “我三十多你二十多,按四舍五入就是十年,这不算一辈么?”

    “你这……入得有点多。”

    “反正我是你姐,就是你长辈。”她故作轻松地说。姐弟,是他们最安全的关系。就像携带着进入深层梦境的现实标记物一般,每一次把它擦亮,都会提醒她该回到现实了。

    “你才不是我姐。”他的视线飘在前方,在虚空中放得很遥远,“我这里有一扇门,永远是只为你一个人开的。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我会来,无论何时何地,奋不顾身、赴汤蹈火的那种。”

    话音落下时,他转向她,脸上漾出温柔的笑。

    她在他的注视中幡然醒悟——他记得,那一夜,他知道他在做什么。

    但那又如何呢?他那时候放开了她,那便是决定了。

    还好他放开了她,现在,他们才能这样云淡风轻地面对彼此。她庆幸起来,他是对的,有些人,就该止步于友情。

    “不可能何时何地了,如果有一天你身边有了一个人,身上有了责任,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她低下头笑说,“但是听到你这样说,我还是很高兴了。还有,你以后不要随便再对女孩子说这种话了。”

    “怎么了?”

    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真的很撩啊。”

    他的回应却是认真的:“我就只跟你一个人说。”

    “又来了。”

    话毕,两人都笑了。

    “好了,我该走了,你继续忙吧。”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