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听到她带着淡淡幸福的声音说:“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嗯。”

    萧琴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然而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尤应沂从她的语气里猜出了她此刻的表情,又觉得有歉意。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

    他对不起她。如果是他可以为萧琴承受她所受的责罚,他愿意,多严重他都愿意……只要她仍能笑,就像他们初认识的那个她……

    “那你……你打算怎么办?”

    他沉默,没有说话。不知是因为没有答案,还是不想让她知道。只是在听到她话语的瞬间,眸中流出一抹浓浓的伤怀。看着他俊秀的侧面,萧琴突然觉得有些心灰,然后苦笑了一下问:“你一定……会报仇吧?”时光仍然慢慢地从他们的头顶上方流淌而过。萧琴和尤应沂都维持着原姿势跪在地上,没有一丝的动静和变化。他在想他的心事,她也在想她的,想他们的未来,他们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兴许,这也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跪在一起了吧,于是也没有抱怨。

    锦绣地衣,在大堂内柔软的铺展。紫绡帘,轻盈得就像清晨的薄雾。秋风在大堂内空空洞洞的穿过,撩动着嵌玉的金炉中冉冉升起的香烟。不知过了多久,却是在暮色降临,应当用饭的时分,萧明达和萧文虹一并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仍旧跪在地上的萧琴和尤应沂,听到了他们接近的脚步声,都警惕了一下。

    “怎么跪在这儿?犯错误了?!”

    萧明达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淡淡地撂下了这句话,一直走到正堂的方向席地坐下。萧文虹的面色中依稀带着疲惫,看到萧琴和尤应沂的时候,眼中浮起了些略带复杂的情感,然后也走到父亲身边坐下,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了?”

    “是闵夫人罚我们在这儿跪的。”

    看着尤应沂低沉着脸的模样,萧琴低声地说。

    萧文虹轻呼了一口气,但是也只能默默地望着她。然后萧明达轻咳了几声,亲自上前搀扶尤应沂和萧琴:“起来吧,两个孩子们。”

    一切都应该是和蔼而融洽的。然而手指刚接触到尤应沂手臂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他轻轻蹙起眉头,将扶他的手避开了。

    萧琴冷冷的随着父亲的搀扶而站起身来,虽然自己对父亲也心存反感,然而如今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微微一颤。

    萧明达收回手,仍旧静静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尤应沂,然后看到他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刚才那仿佛是鄙视和厌弃般的行为被那诚挚明亮的眼神所替代:

    “……舅舅。应沂愿意为琴儿担负所有的责罚,请舅舅饶过琴儿。”

    萧明达的神情这才松缓了一些,萧文虹也松了一口

    气,然后萧明达直起身来,慢条斯理的说:“应沂,仍然是那句老话,你和琴儿在一起,却把和阚姑娘的婚事给退了,既对不起你父亲母亲,又对不起人家阚姑娘一片心意。这种事,你尤家做不得!我萧家也做不得!实不相瞒,今天紫微省的官员已经来看过了我萧家的两个女儿,因此这次为众王选妃,很可能会有琴儿的一份。”

    尤应沂和萧琴都震惊的抬起脸,萧琴望着萧明达的眼中折射出惊异到不可思议的光辉。

    萧文虹用厌烦到带着些恨意的目光望了他一眼,然后听到萧明达继续说:“至于应沂你!我已经向阚家再谈婚事,希望能再次撮合你和阚姑娘的姻缘……”

    “不!!”萧琴倏地站起,然后大声喊道:“我不要做什么什么王的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