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感觉怎么样?”笑过之后,文乐问道。

    “还行,白天不怎么疼,可能也是因为打了药了。”

    卢妈妈指了指床边挂着的几个大吊瓶。

    “我这病也就是这样了,当初诊断出来的时候医生就说,顶多可能也就维持个两三年,我现在都已经快五年了,挺好,每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哎您看,这代表什么呀?”卢景航又在一边笑嘻嘻地搭腔,“这代表老天爷他根本不想收您,您别想那么多,就放心好好地治,咱们往后时间还长着呢。”

    “行了,把你那套糊弄我的收起来吧啊,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卢妈妈表面嫌弃着卢景航,但眼里还是浮上了笑意。

    “你那些甜言蜜语没事就老对付你妈,什么时候能给我哄一个媳妇回来?”

    卢景航一下哑了火,一边讪笑,一边下意识地看了看文乐。卢妈妈倒也没打算在这会儿多说卢景航的婚恋问题,转而又问文乐道:“小文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呢。”文乐坦然回答。

    “你是跟景航一样大吧?”

    “我比他小一岁。”

    “那也不小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不着急。”卢妈妈轻轻叹了口气,“等以后你们到了我这岁数就知道了,时间……不等人啊。”

    又聊了一会儿,文乐就告辞了。卢景航送文乐出来,一走出病房,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淡下许多。

    昨晚他们在电话里聊了聊,文乐也知道,卢妈妈的情况并不像卢景航在病房里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过年期间,住院部人不多,文乐和卢景航并肩慢慢走着,垂下手臂,悄悄捏了捏卢景航的手。

    卢景航对他笑笑,趁着四周没人,反手将他的手握了起来。

    “没事儿。”卢景航看出了文乐眼中的担忧,宽慰他道,“我妈这病本来就凶险,最坏的结果也早都已经考虑过了,这回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天意了。”

    “嗯。”文乐点点头,又将卢景航握得紧了些。

    但卢景航的心事不仅仅是妈妈的病。

    妈妈在这时病情恶化,他最终还是没能按计划把他和文乐的事对爸妈摊牌。

    不可能说的,妈妈就在病床上躺着,这时候坦白,太不是时机了。

    但下一次的时机,却是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