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有道理啊。

    老毛病又开始了,抬指烦躁地将散乱的姜红sE碎发捋到耳後,丹野蕾那不可靠的心跳又逐渐狂乱。她需要远离这一切。

    「......我该走了。」

    远离乐于曼,远离这该Si的灵魂伴侣。

    「蕾。」

    她听见nV人唤住了她的名字,伴随着小小的泄气声。这阻止了丹野蕾正拉开被子想下床的动作。

    「我不晓得你是怎麽想的,」

    看向那双藏不住忧虑的眼眸,丹野蕾乾涩地开口。相较彼时,她已经变得能够轻易分辨金发nV人是否在入戏的状态。而现在不是。

    脑海里,那关於一个受伤nV人的回忆开始涌现。丹野蕾轻叹了一口气,糟糕的情绪漫卷上她的喉头,让那些真正要紧的话又吞了回去,她只能C着一贯的态度接道:「但我真的没办法忍受这一切了。」

    乐于曼JiNg神奕奕的眼眸瞬间暗了一阶,那样的情绪表现过於清晰,甚至给了她一种压垮最後一根稻草的罪恶感。

    丹野蕾从来就没有想要过这个。

    但她没有办法停下感受。

    「......我姑姑是被她的灵魂伴侣给撞瘫的,因为一些关系上的决定在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厘清过。她嫁给了她的青梅竹马。」

    她想让自己听起来足够平静,足够像在构成一个解释,尽管它的用处并不是那麽明白。是为了让她们之间有所进展吗;还是为了让乐于曼感到好过一些?无论哪一项,都不像平常的她会允许自己所选择的。

    「而她,很不幸地,对我而言也正是那个真正像家长的角sE。」

    或许她就只是累了,在这些伪装与数不清的焦虑之下。她需要有个人听见,需要那个她不断否认却依旧光彩迷人的连结——需要乐于曼将她从孤独与不信任感中拯救出来。

    丹野蕾的上齿松开了原本半是紧咬着的下唇,望向了眼前的金发nV人。乐于曼短暂地将悲伤的水光凝聚在眼角,然後低下头来,轻声道:「我很遗憾......」

    「遗憾?」

    抿起苦笑,丹野蕾心知肚明这样的负面情绪该是属於她自己的麻烦事,但她难以控制住现在愈来愈沉的语调:「因为她吗?不,她在车祸後没有撑太久,一个月後便拔管了。真正让人遗憾的是,那男人像个混帐一样凭着自己是她的灵魂伴侣,便觉得即使要夺去她的生命也是情有可原的。」

    稍微抬起下巴,丹野蕾的颊缘在窗前流溢进来的yAn光下映出一道淡淡的水痕。

    「灵魂伴侣是没有道理的诅咒。」

    想起那些在梦里萦绕的画面,想起报纸上只占了小小一角的标题,甚至引言用的还是她爸妈光鲜亮丽的名字,结尾於那令她厌恶至极的四个字「灵魂伴侣」。

    丹野蕾捏紧了被单,无力地垂下头来喃喃:「这一切、我不晓得——就像有人把你的心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