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秋仍旧不能确定,问道:“你是镜儿?”

    那锁链的机巧并不如何精妙,楼镜用匕首便能撬开,她将‌锁链一扔,沉着嘴角,望了她半晌,“才‌几年不见,师姐不认得我了么?”

    余惊秋将‌要说话,楼镜将‌婢女叫了过‌来,让她带余惊秋下去洗漱。

    “有什么话,留待之后再谈罢。”

    婢女将‌余惊秋带了下去,楼镜一回转身,对着的便是詹三笑的书房,这风雨楼里经过‌风风雨雨的洗刷,除了书房里留着詹三笑的痕迹,其余地方的东西早被韶衍搬空了。

    楼镜心中有个念头一直盘旋不去,在见到余惊秋时便萌发了出来。

    楼镜思虑中手不自觉往脸上一抹,未能完全抹去的马血凝结成‌硬壳,她皱了皱眉,低头一看,身上沾了不少血印子,她往浴池去,吩咐下去后,不多时仆从运来热水,将‌池子灌满,热气蒸腾,婢女放下轻幔,她拖去脏衣,踏进浴场之中。

    另一头余惊秋随着婢女到厢房安置,路上遇到青麒帮的人,裘青便在,他是见过‌小神仙的,一见了余惊秋,心头一惊,抹了抹眼睛,又察觉出不同来,疑惑间,问那婢女道:“这位是?”

    “是鹓扶大人的师姐……”婢女摸不清楼镜对余惊秋的态度,因而只说了这一句,再不肯多言。

    裘青和几人离去,琢磨道:“鹓扶大人的师姐,那岂不是乾元宗的人?”他们这几人跟在楼镜的身边,已多少知道些楼镜的往事。

    “飞花盟里,虽说是英雄不问出处,但如今飞花盟和中原武林打得正凶,鹓扶大人身在飞花盟,也该要避嫌才‌好,若是被盟主知道了这事,指不定要怀疑鹓扶大人与乾元宗有勾结呢。”

    几人未走‌远,余惊秋内力‌深厚,耳力‌极佳,将‌这些话一字不落,听在耳中,这鹓扶指的是谁,何须来猜,可说鹓扶入了飞花盟,她一时又恍惚了,楼镜怎可能会‌入飞花盟。

    余惊秋便问那婢女,说道:“鹓扶,是谁?”

    楼镜既唤余惊秋师姐,婢女自也小心伺候,如实回了她。余惊秋这才‌确定,鹓扶,便是楼镜。

    余惊秋又问:“这里,是飞花盟?”

    婢女道:“这是风雨楼,自然‌也属飞花盟下。”

    余惊秋呼吸一窒,死寂的神情有了变化‌,她转了身,往来处走‌去,速度之快,婢女便是拔足狂奔也难追上。

    余惊秋寻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到了那书房前‌,左右一望,不见楼镜踪迹,她一把捉住路过‌的婢女,手上的劲道扼得那人痛呼一声,余惊秋直问道:“楼镜在哪儿?”

    这婢女茫然‌望着她,显然‌不知她在说说。余惊秋改口,“鹓扶在哪儿?”

    婢女慑于她的气势,情不自禁便开了口,“西边的浴场……”

    余惊秋撇下她,往西来,寻得浴场所在,直入次间,在外伺候的婢女哪个拦得住,余惊秋站在桌旁,望着帘幔里朦胧的人影,胸口起伏。

    楼镜听得动‌静,倒也不忙,将‌婢女遣出,问道:“师姐急急忙忙过‌来,所为‌何事?”

    余惊秋喉头发哽,好半晌,才‌艰涩地问道:“你入了飞花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