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给我在鞋柜里找了双新拖鞋,搁在玄关地板上,招手道:“进来吧。”

    这是我第三次来时淮景家。

    他家装修显然比楼下不知道高出多少个档次,处处是人民币和良好艺术品味堆积出的舒适优雅。

    上午陈姨刚来打扫过,整间屋子更显得光洁簇新。

    时淮景走在我前面。

    我注意到他穿着亚麻白色九分裤,露出一截没有脖子的脚踝,行走间半隐藏在拖鞋里,怪可爱的。

    “要喝饮料吗?”时淮景忽然转身问我。

    我熟门熟路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

    然后他进了卧室换衣,门半掩着。

    若在平常,我指定克制不住要实行偷窥。

    但现在我有更要紧的事办。

    我伺机而动,偷摸到厨房,一边竖耳听那边的响动——时淮景还在窸窸窣窣地脱衣服。

    打开冰箱,我定睛果然看到了陈姨说的1L装矿泉水瓶。

    我拧开瓶盖,嗅了嗅,一股刺鼻的酒味儿。

    我又试着喝了两口,没想到这酒的度数居然这么高,直辣得喉咙生疼,龇牙咧嘴地猛咳出声。

    “咳、咳……唔唿……”

    正巧时淮景从卧室里走出来,我们四目相对,他的表情瞬间从愕然变到张惶,疾步走过来夺走我手里的瓶子。

    时淮景身上飘来一股浓重的古龙水香味。肯定是为了掩盖酒精,我心想。

    “你喝了?”他问。

    “嗯。”我缓过来,还是忍不住劝道:“你怎么能把酒当水喝呢?不该喝这么多酒的,伤身体。”

    时淮景看了我一眼,把瓶子放回原位,语气敷衍:“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我一时气急攻心,半口郁闷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憋得慌。

    你这小兔崽子!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