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被他逗得不行,过了好半天才稳住心神,哼道:“我一会还得把衣服换下来。”这一身衣衫着实累人,她撑了一日,已经快受不住了。

    “好。”雍淮点头应下,“午食想用什么?”

    南知意抚了抚衣袖,“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趾高气扬的样子恼人得很,雍淮被她气得不行,拧着她脸上的肉,恨声道:“小没良心!我这都是为了谁?”

    她如今月份愈发大了,虽不再闻到吃食便难受,却挑剔了起来,看什么都觉得不喜欢。雍淮因着这个,每日让庖厨换着花样做菜,单是一样芹菜,便做出了无数种菜式。

    “我留了我祖母她们用饭。”南知意别别扭扭的,“我都好久没跟她们一起用过饭了。”

    想着不知多久没同祖母一起,她心下便期待不已。余光不经意间瞥到雍淮的神色,便有些迟疑,随即小心翼翼的勾了勾他的手指,“你同我一起好不好?”

    她声音娇娇软软的,雍淮的那点不虞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轻声道:“好。”

    午食仍旧在东宫用,这不是韦王妃等人第一次到东宫来,却是先帝崩逝后第一次来,同上一次隔了许久。

    饭间,雍淮不停地给南知意挟菜,俩人甚至共用一张食案,闪瞎了一众人的眼睛。

    杭榛不住的给南知意使眼色,想让她赶紧自己用。可南知意倒是想,雍淮却全然不理会他泰水大人已经快抽筋的眼睛,但凡南知意瞧上两眼的菜,不需侍婢动手,他便已经将其挟到了南知意碗中。

    俩人这样的相处,令杭榛心都揪了起来,她同南垣自幼相识,成亲以来感情也算不错,可也没到这地步啊!瞅着皇帝旁若无人的给她闺女舀汤,杭榛有些心梗,想说些什么,又不知究竟该怎么说出口,干脆闭口不言。

    用过饭,雍淮去了太极殿理政,留蓟北王府一众人在东宫陪南知意说说话。虽说他一刻也离不得这小磨人精,横竖她们在东宫也待不了多久,到底还是忍下了。

    “绡绡,你近日身子可好?”雍淮离去后,韦王妃便迫不及待的问着南知意,先前给大行皇帝哭灵时虽也有见面,却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如今总算能随意说了。

    南知意笑着宽慰道:“一切都好。”

    杭榛看着她的脸,皱眉道:“都瘦了。”她将南知意上下打量了一通,叹道:“这孩子生来就是个磨人的,竟然这个时候来。”

    服丧时有身孕不知有多麻烦,这么想着,她不由对这个未出世的外孙有些怨怪与嫌弃。这孩子固然同她血脉相连,首先是她女儿的孩子,才跟她有关系,刚一来就害得她女儿受苦,她自然有些不喜。

    南知意无奈道:“我怀了你嫌弃孩子,不怀你嫌弃我,你说我是怀还是不怀?”她这会要是没孩子,阿娘肯定又要百般纠结,不知愁成什么样了。

    杭榛恨声道:“跟你说不明白。”

    韦王妃怕她俩人吵起来,忙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事了,岁数大些有身孕,对身子好。”

    她是长辈,一打圆场,俩人只得停下,杭榛从婢女手中拿过一个册子,温声道:“这是你外祖母给你的,都是些孕妇需注意的地方。我谨慎得很,生了你们四个都没什么事,你外祖母说二娘月子里就吃了冰的,最近总嚷嚷肚子不舒服。”

    南知意接过了,小声道:“宫里太医院的院判和女医也有跟我说的呢。”

    杭榛瞪大眼,“呵,他们?他们见过几个孕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