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寒窗苦读多年的学子来说,被永久取消科考资格,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百倍。”宋巍说:“一旦被逼到绝境,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杀人放火。”

    谢正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只觉得宋巍头顶上一个大写的冤。

    看看天色,宋巍道:“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此时便有些不宜出面,你帮我做件事,阻止他们住到这家客栈来。”

    谢正压下胸腔内的愤懑,点点头,“你说。”

    ——

    一刻钟后,谢正打包了一套自己的衣裳下楼,到这条街拐角处买通了一个乞丐。

    郝运的那帮跟班里面,有两个是谢正认识的,一个姓张,一个姓林。

    这伙人刚刚走进宋巍所在的客栈大堂,店小二已经热情地过来问打尖儿还是住店。

    几人还来不及说话,外头又进来个穿着长衫的男子,看上去胡子拉碴的。

    来者皆是客,店小二不敢懈怠,也笑问来人,打尖还是住店。

    男子像是不经意地一抬眼,目光落在姓张的那位身上,眼睛顿时亮了亮,“这不是张老弟吗?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张姓学子脸色一沉,“你胡说八道什么!”

    男子道:“张老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又瞅向旁边,“还有林老弟,几个月前咱们才在府衙大牢里见过,当时还说等出来了就请我喝酒的,怎么着?你们俩还真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店小二一听这几个学子坐过牢,眼神变了又变,趁着几人不注意,悄悄去请示掌柜的。

    如今正是乡试之际,每个客栈都希望进来的学子是品学兼备的,这样往后中了举,那就是客栈的活招牌,一说某某举人老爷在中举之前住过他们客栈,那他们客栈就是“旺地”,将来的生意有多火爆可想而知。

    所以这种时候,就算是对方给钱,也没有客栈乐意自砸招牌。

    掌柜的听完之后,当即拍板,吩咐小二,“你出去跟他们说,本店已经客满,住不下了。”

    坐过牢的学子满身污点,一旦住进来被人认出,他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店小二再出去的时候,先前胡子拉碴的那位男子已经不在,只留下脸色难看的那群人杵在原地没走。

    店小二上前两步,面上带着歉意的笑:“对不住几位客官了,本店已经客满,您几位要是住店的话,要不去别的地儿看看?”

    其中一人怒斥,“胡说八道,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明明还有房间的,你这会儿突然又说没有了,怎么着,看不起我们哥儿几个,觉得我们没钱住不起?”

    店小二忙道:“实在是对不住,我们店真的没有空房了,小人只是个跑堂的,还请客官高抬贵手,别难为小人。”

    姓张的冷呵一声,“你说没有就没有?敢不敢带我们上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