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遗忘的事情,有些是因为无关紧要,有些却是因为太过重要,所以前者是无意间忘记,后者是被人为g预从而记不清。

    呵,天意虽是天意,人定却也是人定。这所有的记起和忘记,既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又是人心所谋筹的——阿泽之所以想不起一些事情,是因为命,是因为运,也是因为他,和他自己……只不过,他和他,都“忘记”了罢了。

    心头漫过一GU苦涩,池润默默无言地告诫自己,不要再回忆这些了。

    他不是阿泽,他只是池润。

    可是,即便保持沉默,即便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告诉自己,有些事情他迟早要经历,他也必须要经历,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他的心中却还是抑制不住地一阵一阵发冷,如同寒天饮雪水,点滴在心头。某些不该投入的情感,在不知不觉中就倾泻注入,覆水难收。

    只是,目前他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什么都不能说。

    顾采真看着池润连目光不想触及她的姿态,居然意外地平静。

    他不想见她,很正常。因为,她想见的也不是他。

    就算还没到两看生厌的地步,起码生分是绝对够多了,他们彼此彼此。

    她想起她和阿泽的事情被季芹藻发现的那晚,听到阿泽脱口而出的那一声“师兄”,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深Ai着的少年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另外一副面容,和另外一个名字——池润。

    她压根不明白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可当初她去青华池偶遇阿泽完全是意外,她不信他是故意骗她的,他一次次地把身T交付给她,他一遍遍地拥抱她、说喜欢她,他听她诉说漫长平淡的修道日常,他陪她度过柯妙去世后的抑郁悲伤……他有什么理由骗她?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她满腹疑团不得解,又被盛怒的季芹藻罚了禁足。等她找到机会不顾师命,偷偷跑去摘星峰,可不管是阿泽还是池润,她都没有见到。

    而明明已经许久未犯的掌的伤势,又莫名其妙地卷土重来……没过多久,她就在某个夜晚,彻底被放逐和放弃了。

    可她甚至没有机会,与阿泽好好地道别。

    他们在一起时,那么的好。她总以为还有大把的时间,她总以为还有长久的岁月。可一向年光有限身,辜负多少眼前人?他们还没有执手共春风,看尽洛城花,转眼间便飞逝韶华,两相甚远。

    那突兀的离别,一点也不像“故人笑b庭中树,一日秋风一日疏”那么平缓,命运不曾给她丝毫慢慢接受的机会,既没有长亭古道与yAn关,也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是在那个一切都变了的夜晚,她被命运推着向前走,再也回不了头。而阿泽,被留在了那天之前。

    若是她知道自己会万劫不复,若是她知道自己会最终孤独,若是她知道结局无法扭转,若是她知道Ai人生命艰难——哪里来的那么多假设。她只知道,阿泽又出现了,而她再无可能放手。

    因为,她所贪恋的温暖人间,不偏不倚全是这个少年。

    可是,人间已久别。

    她活成了阿泽与她都不曾想到,也都不愿见到的样子。

    她是魔,她怎么可能信神。可她愿意信阿泽。他是她的真主,她是他的信徒,她的愿望只是希望这个灿烂美好的少年,能够长相见,能够长相守,不必长相思,能够得永生。

    她Ai的,从来只是阿泽,不是池润。

    “呵呵,你知道,在我大破归元城后带着花正骁去摘星峰见你,听你叫我‘真真’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顾采真的手指在池润lU0露于软衾外的肌肤上流连,她的口吻亦如动作般,充满毫不在意的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