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皇帝终于开口。

    “就依秦世子所言,命兵部从今日起严格带兵,加强训练,随时做好出战的准备,户部着手与征战一切有关事务,尤其是粮草,一定要准备充足,来年开春,出战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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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几日之间,京都的四大家族中的两家都轰然倒塌,引起了不少京中百姓的唏嘘。

    都说权贵好,可这些权贵,不也是眨个眼的功夫就没了吗?

    右相府中,白墨冉跪在白易之的棺材前,着一身孝服,正不断地往面前的盆子里烧着冥币。

    今日是父亲的头七,过了今日,父亲就要被勒令与长宁一起下葬了,这个女人,已经让父亲赔进了一生,她再不会让她在地底下打扰了父母的安宁。

    “阿冉。”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轻唤,白墨冉没有回头都能知道来人是谁,自从那天她与秦夜泠在暗室中出来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她忙着替白易之置办丧事,他忙着替她在朝中周旋,终于如她所愿的将方家推入了一辈子也爬不出来的深渊。

    就在今日,皇帝刚刚宣布了一道圣旨,说是方家通敌叛国、忤逆谋反、构陷忠良,不管是哪一条罪名都是十恶不赦,但皇帝念其往日有功,故而从轻处理,免去其受刑罚之苦,明日午时三刻,方家一门将会被带到午门,斩首示众!

    白墨冉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很是平静,即使她知道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她一手伪造安排人运入暗室的,那些上等青玉,是她让人从父亲的暗室一块一块凿下来的,那玉玺,是他让工匠连夜做出来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的心变得无比冷硬,最初她所坚持的,现在已经被她然抛弃,她开始渐渐地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今日对人宽容三分,他明日就会对狠辣十分!

    “其实大可不必再去费神假造扶桑炎及方景荣的信函,当初皇上之所以会想除去右相府,无非是因为觉得我二人的关系,已经对他身下的龙椅产生了威胁,但是他没有料到,姑姑会突然逝世,父亲会骤然死亡,现今就连祖母都重病不起,右相府所有能对他有威胁的人都不见了,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反而变成了方家,所以,不管方家这次是否真的有罪,皇帝都会借由这个理由将其除去。”

    “我以为,那封信函是的手笔……”谁知秦夜泠听了她的话以后也很是讶异,当初他也没有想到,皇帝最后居然会拿出那样的证据来,虽然他们心里清楚,即使没有那封信,方家这次也逃不掉了,但是有了那封信,皇帝心里就算本来是怀疑,也变成了十足十的确定。

    “不是?”白墨冉听出他的话外之意,从灵堂前站起,一度陷入了沉思,最后她想起扶桑炎突然间改了妃子人选的举动,又想起现在朝中传遍的澹台君泽被截去做人质的消息。

    “师兄……”她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不知怎么就忆起那日澹台君泽来找她时,她那冰冷不耐的语气,以及她的那句“们两兄弟就此消失在我面前。”

    她连一句道别都没来得及与他说,他却在暗地里为她做了这么多之后,就不声不响的真的消失了!

    秦夜泠看到她的表情,一下子就猜出了几分端倪,眸中顿时掀起了一丝波澜,却又在白墨冉看过来的时候悄然的敛去。

    “明日打算如何?”秦夜泠看了一眼放在她面前的两个棺材,虽未明说,两人心里都清楚他的意思。

    “母亲早在几日前就已下葬,明日我在定棺之后,派人将父亲秘密转移,至于长宁,我想她若是在地下还有几分尊严可言的话,应该也不会再想要与父亲为伴了吧。”

    “且小心些。”秦夜泠对此没有异议,只是对她有些不放心。

    “如今澹台宏的心思都放在方家以及北寒的身上,无暇抽出空来再管这两具棺材,且明日的午门斩首,会有很多人去看吧,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报应。”

    白墨冉冷笑一声,眼里尽是寒凉。

    “阿冉。”秦夜泠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心惊,他不希望,她会因为仇恨,而失去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