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了白墨冉所在的营帐,帐门口已经没有一个人,大约都是跟着她去了里面。

    他伸手想要掀开帐帘,在手指触碰到帘布的时候,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只是安静的在帐外等候。

    没过多久,绿绮和辙钧便先后从里面出来了,在看到站在帐外的秦夜泠时,脸上不无意外的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辙钧在刚刚经历过刀下留人的惊险后,对秦夜泠有着深刻的恶意,这时见了他更是毫不犹豫的发出了一声冷哼,虽然听上去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愤怒与轻视了。

    “秦世子,您昨天到底对我们阁主说了什么?您知不知道她为了等,在您的营帐里坐了一天一夜?更是在回来之后,夜里突然吐血不止,烧的厉害,一直昏昏沉沉的到辰时才好了些,现在更是因为您的一个决定,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内力,身的筋脉都受到了损伤,至少要调养半年才能完恢复!”

    绿绮本不是一个话多之人,能从她口中听到这么一大段话,而且是用如此激愤的语气说出来,可见她已经是被逼到了极点。

    秦夜泠面对她的声声指责,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无力去为自己辩驳,且诚如绿绮所言的一般,她所受的这些伤害,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无比的惶恐。

    原以为此生已非彼生,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不至于让她再受前世的苦难,可是现在,他又做了什么?

    到得现在,伤害她最深的人,原来却是自己!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最不想要看到,可却又无能为力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怀疑起他重生而来的意义。

    眼见着秦夜泠的面色愈发的灰败,辙钧还不愿意就此消停,在绿绮之后又凉凉的补充道:“冉儿再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就倒下?据我方才把的脉象来看,她在此之前,至少有三天三夜都没有合过眼了,且体内的内力一直在急速的流转,这才导致了她现在如此虚弱。”

    他虽然没有点名这其中的原因,但谁都能听出来白墨冉此番着急赶路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想早点来到郾城与秦夜泠相会。

    说完这些以后,辙钧看了一眼秦夜泠的脸色,好似很满意自己的话对对方造成的杀伤力,而后撂下一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这营帐”,便再度入了帐子里。

    绿绮当然明白辙钧的这一番话是说过谁听的,换在平时,她肯定会站在秦夜泠这边数落上辙钧一两句,但是今日,她实在是被秦夜泠的作为寒了心,一言未发。

    “秦世子,您还是先处理好当下的事情吧,阁主这边有我们的照料不会有什么大事。”

    绿绮与秦夜泠一起在帐外站了半天,眼看着他们周围投来越来越多人好奇的视线,对方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她只得先行出声妥协。

    可秦夜泠却恍若未闻,依旧站在帐外没有挪动一步,仿佛陷在了他自己的思绪中。

    “阁主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和安静,秦世子您若是要一直站在这里,阁主怕是难以睡一个好觉了。”

    最后绿绮实在无法,只得换了一个法子规劝。

    果不其然,秦夜泠在听到这句话后,眉头动了动,转头看了一眼低垂的帐帘,视线短暂的停留之后,终于听从了绿绮的话离开了。

    绿绮这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却又更加的疑云密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