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一脸乖巧的说:“汗阿玛今日肯定累了,儿子做这些也不费力。汗阿玛有什么训斥只管说便是,儿子帮您按完便去奉先殿跪着请罪。”

    他都如此说了,康熙自然不好再追究,捞起桌上的折子翻了翻,便也转了话头:“如今南方三省涝灾之急虽解,但后续的重建还需要大量银钱。河道淤堵,疏通也要花费不少功夫,否则南北船只就会大受影响。朕知道你舍不得戴梓也放不开火器,但朝廷也在用人之际,叫用功之臣晾在荒野不能归朝,朝臣们未免会有微词。”

    “汗阿玛说的是,是儿子思量不周了。”胤礽手下不停,仿佛这事与他毫无关系。这借口用来堵戴梓还真是足够了。

    “如今四海已平,沿海的倭寇连骚扰都不敢,想来福建水师即使不出动全力,也能护卫沿海。”

    “儿子知道。”胤礽还是一脸事不关己。但心里已经在谋划,姚启圣那里自己使不上力气,还得想办法让人传个话才行。

    康熙挑眉,侧过头去看胤礽,“朕怎么听着你这话里话外都是置气的意思?”刚刚还觉得他懂事,一瞬间又恢复了熊孩子的德行。

    胤礽笑的十分无辜,“儿子哪里敢,汗阿玛一言九鼎,儿子也只是被您的天子威严震慑,正在反省自己罢了。”

    康熙压住他的手腕,“说说你的想法。”

    胤礽顺势乖乖坐回去,认真道:“儿子只是觉得,俄国人的火器并不在大清之下,败给大清也不过是戴梓认真研究新式火炮火铳的缘故。今日一停,保不齐他们来日还会强过大清,到时候若边关再被侵扰,终究还是百姓之祸。”

    康熙垂眸沉思了一阵,又道:“继续说。”

    胤礽便低下头,仿佛情急之下颠三倒四,声音都有些闷闷的,“咱们与毛子打交道的时间短,防患于未然尚且顾不及,怎么敢此时就撤去威胁。已有过正面交锋,儿子知道他们的兵力叫人不敢小觑。京骑回屯也才有点成绩,咱们旗人本就不多,儿子更不想关外百姓再受侵扰。”

    他话里话外不提戴梓,却又引得康熙不得不跟着他的思路走。

    康熙又想起福全的军报中说起俄国人的火炮,眼神便不自觉眯起。寒意比刚才听胤礽坚持叫戴梓继续开发火炮时更甚。

    思量了一会,他的语气又稍微放柔了些,与儿子说:“你的想法朕知道,容朕再想想。”细想之下,当初若没有戴梓的火炮,险胜恐怕还真是做不到。

    胤礽还没说什么,系统已经开始忙着鼓掌庆祝,“殿下演技真是越来越精妙。”这种以退为进的操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它以为胤礽会就此打住,却不料他得寸进尺道:“火器的事情汗阿玛想想也可以,但是炼钢之事却是迫在眉睫了。”

    康熙瞪大眼睛,惊讶道:“怎么迫在眉睫?”

    刚才不是在说火器?怎么就拐到这炼钢上去了。

    “如今大坝开工在即,若只以石头筑底未免不牢固,不如加些钢进去,以防冲刷日久,坝地不耐侵蚀。”胤礽摆开架势,把曾经学的炉火纯青的物理化学知识,联系到民本民生上,长篇大论滔滔不绝,成功的饶懵了他的汗阿玛。

    康熙听了一耳朵比先圣哲理还麻烦的理科知识,头疼无比。无奈挥手道:“随你,都随你。”养儿子真累啊。

    胤礽躬身一辑,“嗻。”说完却迟迟不动,直到康熙的眼神继续钉在他身上才道,“儿子请汗阿玛下谕旨,叫戴梓那里再开几个高炉,有了高炉温度计也必不可少,还得叫内务府那里也准备着了。”

    说完又自言自语的补充,“几个恐怕不够,再来十几个可能还行。”

    “这还要来问过朕?”康熙好笑的看着他,“你去着人叫内务府看着办便是。还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