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看着他的背影说:“官人,为何不依附王介甫?”

    “琼娘子,你不懂,之所以这一回有一批工匠发难,非是工匠发难,而是有人在后面捣鬼,这些人就是军器监的官吏,并且里面有许多是权贵子弟后代。但真正的有势力的权贵,即便我将他们裁掉。想混一个低品差官能有多难?顶多恨我一点罢了,顶多可能会离开京城。但他们会不会与我鱼死网破?而没有门路的,又会有多少话语权,能否与我鱼死网破?”

    实际问题还不是这些权贵子弟,而是少数几个人在后面再度捣鬼,不过王巨也有了一些安排。

    “因此难的就是这一关,更与敛财无关。但王介甫呢?他的变法多是以敛财为主,得罪的是天下人,你说我能不能依附于他?”

    “这么说王介甫变法不好了?”

    “也不能说不好,国家到了这一步,不变不行了,更不能说敛财要不得,国家亏空巨大……但我要参与吗?就是冒着天下权贵唾骂参与进去,以我的年龄,又能担任几品官员?”

    “原来如此?”

    “再过一段时间吧,将军器监事务做好了,打下基础,我想办法离开京城。”

    现在京城是一个超级大火坑,但赵顼不放,王巨就没办法离京。然而王巨对王安石变法不发一言,时间久了,赵顼也只好放人了。但问题是这个时间得要多久,有多久,那么就要熬多久。

    “所以大智若愚,大潜若发……”

    琼娘脸上终于腾起一片震撼,王巨的折腾,居然才是真正的大隐大潜?

    …………

    王珪、章惇、吕惠卿先后表示了关心,但也不过是这少数几个人,就是这几个人,最终能不能圆满地走到最后,也是一个疑问。

    但大多数人依然继续在看笑话。

    七天时间便很快到了。

    弓箭院就在皇城的西侧,邻近军营哪里。

    各个工匠们开始走进弓箭院,神臂弓开始正式制造了,他们也开始了真正的忙碌。

    太阳慢腾腾地从东边的天际升起,给寒冷的初冬带来了一份暖意,不过阳光还没有到璀璨的时候,一股股寒流在天地间继续游荡着,然后变成寒霜,变成无形无声的冰剑,钻到行人的衣服里,让人感到寒气逼人。

    然后更多的人便走向了弓箭院的门口。

    好多人,黑压压地看不到尽头,一个个衣服褴褛,就象是逃难的灾民一般。

    “这么穷吗?”王巨看着他们,对张若水说道。

    张若水苦笑,这纯粹是恶心王巨的。

    “大家既然来了,那就先在这里候着,等一起来齐了,我来解决各位的抚养问题,对,是抚养,你们不是陛下的好子民,而是我的好子民。”王巨看着大伙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