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西夏勾结,试图里应外合。昨夜趁环州城中兵力空虚时,夺下环州城,与西夏人呼应,被我们官兵镇压。”曹通判道。

    “但我听到的说法,是他们前来环州支援官兵,而非是夺城。”

    “不是……”

    “曹通判,不要与他们罗嗦了,如果朝廷这样处置,诸位不服,那边就是西夏三十万大军,你们尽管再次集结兵力,前来攻伐环州城或者其他堡砦。”种谊在边上说道。

    “你是谁。”一个老者气愤地说。

    “他是种知军的弟弟,此次环庆路将诸军置成十八旅,种将军也是第十旅旅将,其排名还在种知军之上。”曹通判解释道。

    “但总要有一个说法吧。”那老者语气软了软。

    “什么说法,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说法。以前纵容你们,你们无法无天,是因为你们族人多,又有西夏之逼,朝廷恐边事生变。但现在你们敢叛变,朝廷只好鱼死网破。”

    其实种谊态度还是好的,若是郭庆在此,以他与魏庆宗的交情,那么可能当场又要杀人了。这也是章楶将郭庆立即调到西谷砦的原因之一。虽然他与王巨看法一样,恩威并济,不过恩是主,威是辅。事情最好到此为止,不要再扩大。

    “对了,这里有一份刚送来的情报,镇戎军巡检使赵普带着十营官兵,从细腰城马上就要进入环州境内,日暮时分,便能抵达环州各个堡砦。”种谊道。

    不过赵普带来的乃是原州官兵与强人,非是镇戎军的官兵。

    然而这条消息让这行人一起色惧。

    环州终非是西夏主攻方向,种古的军队顶在前线了,再加上原来魏庆宗的属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将前线的几个堡砦守住,大约不存在问题的。

    因此现在的后方等于凭空多出了种谊的九营官兵,再加上原州的十营官兵,那整成了十九营官兵。谁敢动,谁动谁找死哪。

    那老者语气又软了软说:“可那些村寨丁壮多被官兵击毙,以后怎么办啦?”

    “我只说一件事,治平二年冬天,德顺军边境威戎堡西侧二十里外,有一同家堡,这里有好几千户蕃人居住,因为西夏税务沉重,同家堡百姓多有附从我朝之意,可先帝为了两国和平,一直未纳。但这条消息被西夏人得知后,立即出兵同家堡,将同家堡数千户百姓不论男女老幼一起屠杀。最后仅剩下几十户。他们还没有公开反叛西夏,更没有在西夏危急关头在后方背叛。你说我朝当怎么做?”

    “还有,为什么郭庆将军如此生气?若非这些人反叛,为何我朝官兵坚守在雪泥堡?这两天战斗下来,导致无数官兵死亡,包括魏庆宗将军也战死在沙场。你说我朝当怎么做?”

    若是小兵蛋子死了也就死了,可魏庆宗乃是朝廷重将哪。

    “中国是仁国。”

    “你们也知道中国是仁国哪,但你们是怎么回报中国的?”

    “那些寨子现在很可怜。”另一老者说。

    “可怜?那我再问一句,当初他们执意反叛时,这些人是他们的父母,是他们的妻子,为何不进劝?再者,若是让他们得逞,环州境内得有多少百姓官兵生灵涂炭?他们是人,其他人就不是人。或者说你们是人,汉家人就不是人,其他部族人就不是人?”

    所有人一起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