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不过,据闻此人乃是什么蜀中康门的大公子,殿下不怕他康门……”萧一鸿道。

    “什么康门张门,江湖宵小,实属可笑!待我登基之后,便发一道旨意,将这些大门小门统统铲除!省得他们整日里就知道使毒用毒,搅得我大乾天下,惶惶不安!”李祉怒色道。他心里还有一层心思,你康家的毒药这么厉害,将来若万一用到我的头上,叫我拿什么来对付?

    萧一鸿道:“属下这就派人,跟踪他的去处……殿下放心,事情一旦办妥,他不会多活一个时辰!”

    ……

    而几乎与康有仁回到他居德坊康宅的同一时间,一辆马车行到醴泉坊徐府的门前停下,车上走下一位白发老者,左手拄着一根拐杖,缓步走到徐府的那一扇朱漆大门前,叩动门环。

    “秋大人!”开门的董来福一见竟是秋明礼深夜来访,急忙将他迎进门来,殷勤地搀扶着秋明礼一路穿廊过院,来到了府中最里面的榛苓居前。

    听得董来福在院外呼唤,徐恪忙与舒恨天一道,出门将秋明礼迎了进来。

    秋明礼本受魏王之托,要来

    看望徐恪,听说徐恪今日一整日未去上值,心中更是放心不下,是以星夜来访,要来看一看徐恪的伤情,究竟恢复得如何……

    进得榛苓居中,秋明礼一见众人均是忧心忡忡之状,心中不禁大奇,在他连连追问之下,舒恨天只得将徐恪余毒未解的实情详细告知。

    徐恪体内还有两种余毒,其中一种天下至毒“鹤顶红”,离毒发身亡之日,已然不到一日了。

    而在秋明礼来之前,徐恪与胡依依、舒恨天躲在榛苓居中,三人已苦苦思索了近一个时辰,仍然没有丝毫头绪,至于这解毒之法,当然也是苦思不得。

    时间就如门口的铜壶滴漏一般,一声一声地流逝,胡依依与舒恨天心急如焚,只有他徐恪自己,言笑坦然,还在房中摆了一小桌酒菜,硬拉着胡依依与舒恨天一道,陪自己喝酒……

    虽然离死亡之期已越来越近,但徐恪身体里的痛楚,反倒是不如先前厉害,除了不能自行运转真气之外,走路说话,徐恪倒也已如常人一般……“难道,这便是世人所言的‘回光返照’之像?”胡依依见状,更加心中焦躁,她看着徐恪坐在那里,手举杯中之酒,一杯一杯地满饮不停,只盼时光能在此时停住,就让他徐恪永远这般,微笑举杯、畅快饮酒……

    如今,那心急如焚的,除了胡依依与舒恨天,又多了一个秋明礼,他眼看着徐恪坐在那里,兀自把酒畅饮,心中真是悲痛交加,之前还是如春日一般暖洋洋的心情,此时已如坠入冰窖一般,寒冷彻骨。

    “老师且坐!不用为无病担心,过了明日,无病必然不死!”徐恪兀自微笑着,一张英俊而苍白的脸上,却徜徉着春风一般和煦而温暖的气息。

    “咳!无病啊,到如今你还未找到解毒之法,你又如何能断定明日必能无事?老夫虽不通医理,但也知那鹤顶红之毒,实乃天下剧毒!”秋明礼颓然坐下,忧然说道。

    徐恪为秋明礼斟满了一杯酒,道:“老师放心,算出我明日不死的不是无病,乃是玄都观里的李大哥。老师且莫心急,先陪无病饮上一杯,说不定,这解毒之法,一会儿便能送上门来……”

    旁边坐着的胡依依眼中已然垂下泪珠儿来。她心道我行医多年,那鹤顶红之毒,还有谁能比我清楚?如今,你已然是回光返照之像,再过十余个时辰,除非是大罗金仙降世相救,否则……任你小无病有十条性命,也休想留住半条!

    舒恨天却是不停地摇头叹息,他见徐恪谈笑如此,自然也不甘落后,索性举起酒杯,也与徐恪不停地对饮了起来。他一边喝却是一边地摇头,暗道无病小老弟呀,你要是个大妖就好了。大妖若是中了剧毒,至多散去一身修为,打回原形,性命终究还在,只需再修行个几百年,妖力恢复,还是能化作人身。

    “玄都观的李真人,可曾替你算出如何解毒之法?”秋明礼也陪徐恪喝了一口酒,问道。

    “这个……却未曾说过”徐恪道。

    “那牛鼻子老道,做事情专会装神弄鬼,解毒只解了一半,说话也不讲个明白!真正气煞我书仙也!依我看,咱不如今夜就跑到他道观里,逼他讲出解毒的法子,若他还是不讲,我书仙就一把火,将这臭老道的桃树林,给烧个精光!”舒恨天气哼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