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惟的脸埋在膝上摇摇头,声音哽咽:“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喜欢……”

    “……”周未听出他在哭,有些慌,平时哄人的急智全都飞走了,只会笨拙地说,“你别哭,我不说了,真的不说了,你别哭,好不好……”

    斯惟从他手里抽走纸巾,抹着脸上的泪,说:“周未,我知道我的所做所为在你眼里很讨厌,你只是说了实话,不需要跟我道歉……”

    周未打断他的话:“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斯惟的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兔子,越是努力想笑,越显得可怜兮兮。

    周未想伸手揉揉他的头,但他忍住了。

    斯惟坦诚地说:“如果不能爱上对方,还要和人家暧昧,确实挺茶的!我会和罗晖说清楚,以后不会再和他暧昧了。”

    可能是斯惟刚哭过,周未听完并没有觉得多高兴。

    斯惟揉揉鼻子,在心底下了某种决心,轻声问道:“除了Leo这个朋友,你会介意和其他取向为同性的人做朋友吗?”

    说话时,他飞快地看了周未一眼,就把目光移开,停在自己搓红的手指上。

    “我不是介意罗晖的取向!”周未不想因为罗晖的取向被他误会,郑重地说道,“我只是是介意——罗晖打算把你掰弯这件事情!”

    “我……我不是说罗晖。”斯惟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决然说道,“我说的是我自己!”

    “……”周未怀疑自己幻听,很快发现不是,但是又不确信自己真的听清,皱眉,凝神,“你说什么?”

    “我说……”斯惟睁开眼睛,目光在他脸上飞快掠过不敢停留,因为情绪波动,胸口连续起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我的取向是男……你听清楚了吗?”

    说完之后,悬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轻松但也脱力,因为他看到周未眼中的震动,无以加复!

    “……”周未懵了两分钟!

    自知从小到大,茫然无措的时候屈指可数!越到后来,经历的事情越多,心态也就越平和,大多数都能抛之脑后。

    被打击到短暂失语、失智,只有此刻!

    这两分钟对于斯惟来说,过于漫长煎熬。

    他的心跳如擂鼓,全身的血沸腾着冲向四肢百骸,带来的热度,又被氛围的冷凝逼迫得一阵寒战。

    这和他的想象差距太大!

    他一直都认为,时间久了,他们的友情牢靠,周未就不会介意了。

    事实太残忍,看周未的脸色似乎根本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