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御驾回来的鞭响声,她激动地回头,朝着重华跑过去,跪倒在他面前,颤抖着道:“陛下,陛下,您快去看看钟彤史吧。”

    重华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赵宏图已经得到消息,凑上去轻声说了几句,重华阴沉了脸,大踏步朝着清心殿后走去。

    清心殿后是钟唯唯之前住的值房,过了值房再往后走很远才是添喜住的地方。

    此刻房间已经被白布围住了,清心殿副总管严储带了几个人站在门外,苦劝钟唯唯:

    “钟彤史,暴毙的宫人不能在宫里久留,这是规矩,我一定让他们轻手轻脚的把她送出宫去,再给她找个好地儿,弄口好棺材。”

    钟唯唯恍若未闻,难过地看着死去的添福。

    是她害了添福,这么可爱的孩子,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长大,莫名其妙就送了性命。

    重华走到门口,严储赶紧迎上去,不安地道:“钟彤史重情,这是伤心坏了,老奴这就去劝她,再把人送出宫去。”

    重华止住他:“人是怎么死的?”

    “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从尸斑来看,应该是在五更左右死的。那个时候宫人要上值,正是你来我往,最忙乱,又看不清脸面的时候,最好下手。”

    严储话未说完,就见重华朝着停放了添福的屋子走去,吓得连忙追上去:“陛下,陛下,您不能进去,里面不干净,会冲撞了您的。”

    重华压根不理他,抬手将他推开,大步进了屋子。

    窒息而亡的人往往都是大小便失禁,虽然添喜她们给添福清理过,屋子里的气味还是不大好闻。

    重华才进去就被熏得皱了眉头,难为钟唯唯这样敏锐的嗅觉能忍受这么久。

    他走到钟唯唯身后,淡淡地道:“回去,朕会妥善处理此事。”

    听到他的声音,钟唯唯才刚忍住的眼泪又狂飙而出。

    她哽咽着低声说:“她走之前还担心我早上会起不来,我给了她一包糕点,她高兴得原地转圈,我……我不该让她走……是我害了她。”

    她拼命咬着嘴唇,使劲忍住哭声,忍得浑身发抖。

    重华注视着她单薄的背影,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慰。

    但是他的手伸出去很久,最终只是轻轻落到钟唯唯的肩上:“和你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

    钟唯唯使劲摇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有人能体会她此刻的感受,就像当年父母亲人死亡,钟袤病重将死,重华突然背叛了她,她被迫入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