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轻轻摸了她的脸颊一下,再温柔吻了她的额头,低声道:“睡吧,嘴都肿了。”

    还不是他咬的。钟唯唯恨恨地道:“你以为你好么?”

    重华将手指触过她的唇瓣,再放在他自己的唇上,带了些暧昧,低声道:“是你咬的。我们互相咬的。”

    钟唯唯突如其来地红了脸,转过身背对着他,不想理他了。

    重华也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闭上眼睛安静地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身后有坚实的胸膛可以依靠,钟唯唯很快放松下来,进入梦乡。

    夜风吹过,整个皇宫里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钟唯唯回宫了?”

    韦太后眉头一跳,满眼狰狞:“这回我倒要看看,她要以什么身份入住宫中。”

    只要是这宫里的女人,就不能不来给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后请安,只要钟唯唯敢来,她就能让钟唯唯好受!

    远处传来婴儿的哭闹声,韦太后烦躁地揉揉太阳穴,怒气冲冲地道:“乳母是干什么吃的?带个孩子都带不好?告诉她,再带不好,就全家跟着去死。”

    “是。”翠眉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传话,韦太后再加一句:“告诉他们,这几天全都打起精神来,这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要第一个知道。谁敢玩忽职守,城外乱坟岗子正好差人。”

    长阳宫。

    胡紫芝坐在灯下翻看账册,她的心腹宫女远香小声道:“这可怎么好?说是不回来的,不声不响又回来了,一来就住进清心殿去,倒叫娘娘不好自处了。”

    胡紫芝冷冰冰地看向远香:“我怎么不好自处了?是有人打上门来了?还是有人来找你麻烦了?”

    远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跪下去道:“奴婢只是为娘娘担心。好不容易才有点盼头,她就来了,那以后……”

    胡紫芝自进宫伊始,就不得宠,重华偶尔出现一次,也不过是看在陈留侯府的面上。

    后来钟唯唯离开,把重华和又又托付给她,出于某些需要——有她自己的需要,也有重华的需要,她成了这宫中和重华走得最近的妃子,也是外面盛传的,最得宠的妃子,陈留侯府因此也得到无上的荣光。

    但是她很清楚,这份荣光是怎么来的。

    是听话,是隐忍,是明事理。

    她本以为会这样过下去,直到有一天,钟唯唯再也回不来,岁月改变一切。

    但是钟唯唯回来了,虽有遗憾,那她总不能去和钟唯唯说,你为什么没死?

    那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