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王却否决了:“若是禾苗陨落于此,申国与郦国便算是彻底决裂了。无论如何,不能泄露有关禾苗的任何消息,先派人与魏不惧接触。”

    申国必然要分一杯羹汤,但怎么分,自有讲究。

    他们不打算泄露禾苗的真实身份,就让这只军队长时间存在,成为牵制靖中的力量,此处越乱对他们越有好处,方便浑水摸鱼,壮大申国。

    派出去和魏不惧谈条件的申国特使走到半路就被圆子带人劫了,蒙了眼睛领到一座军营里。

    蒙眼布巾被解开后,申国特使一瞧,座上的年轻男人穿着靖中皇帝常服,威仪赫赫,相貌堂堂,不怒自威,似乎就是魏不惧那家伙。

    特使没见过魏不惧,只晓得他长得好看,年轻,再往周围一瞧,各种仪仗像模像样,来往奏对的人也很懂宫廷礼仪,绝对不会是那些泥腿子可以装出来的!

    特使由不得的乐了:“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啦……”

    圆子一瞧他这贼兮兮的嘴脸,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不动声色地往后一靠,淡淡道:“朕却不知,何时申国与靖中竟成了一家人。”

    特使也蛮好玩:“在下的意思是说,远亲不如近邻。”

    圆子就反问他:“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与郦国是远亲?也是,碧玉郡主便是嫁了郦国的皇子,你们果然是亲戚!”

    特使回不上话,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眼神没错儿,这的的确确就是靖中新皇的风范至于什么真的伪的,谁管他呢!

    厚脸皮地谄笑着把话题硬生生转过来,终于得到这位“靖中新皇”赏脸问道:“听说你是打算去和叛军谈判,想与他们合作一同对付朕的?”

    特使肯定不承认,大声笑道:“怎么可能!我家殿下使在下来,实是想与陛下合作。”

    “怎么合作?等我们打起来,你们好在后头偷袭,占了铁矿和地盘?”

    圆子大怒着将杯子砸到特使脚旁,飞溅起的碎末刺伤了特使的脸。

    特使吃痛,捂着脸倒退几步,不想着生气,反倒是觉着“听闻魏不惧功夫颇深,看来是真的。”

    既要合作,肯定要拿出诚意来,再用若干夸张的语言,努力说动对方。

    特使侃侃而谈:“不过是泥腿子罢了,我们怎可能真正与他们合作?岂不是助长了此种风气,让其他人跟着活了心思?便是论身份,也是该和陛下合作才对……”

    他越说越投入,越说越凶狠:“听闻陛下是想招安?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天生反骨,今儿能反您,明儿能投降,后日就还能继续反,其他人看着也会有样学样。”

    圆子就问:“依特使看来,此事该如何处理?”

    特使抿嘴笑了:“陛下这是在考校在下呀!这种事,难道没有先例么?早年,东南有人谋反,当时先皇让还是太子的陛下出谋,陛下言道,可尽除筋骨而缚肉。”

    那是十年前的旧事了,有人谋反,靖中朝廷先打再招安,招安之后将所有头领及其九族尽数诛灭,只余下些小喽苟延残喘受尽折磨,这便是尽除筋骨而缚肉。

    “赐座。”圆子笑得灿烂,十分客气:“这等旧事,朕早就忘了,特使还有什么好主意,可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