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宿臣一派自不待言,就是荆、扬士人两派,他们之间虽有权势之争,但于有一点上,恐怕是没有什么差别的————或许我说的不太恰当,荆、扬士人所忠诚的对象,根本就不是当今天子,而是楚公。

    楚公本就是帝室正裔。加之英雄仁厚,在荆扬士人眼中,能够代表大汉社稷之人,惟楚公而已。

    只要楚公一日健在,荆、扬士人就不会反目对立。”

    将三块木炭挪放到一边,另一块木炭归到一边,卢毓苦笑说道:“实际形势也就是,我等南下士人为一阵营。其余三派为另一阵营。

    所谓势力调整。最终结果只能是逼得我等与其余三派彻底对立起来罢了。

    而军中地情况就更不必待言了。若要强行分出派系,大概也就是征东派与征西派。征东大将关羽、征西大将军张飞在军中之威望远非他人可比。

    数十万大军除他二人,无人能够掌控。

    至于关征东、张征西与楚公的关系,也不需要多言了,季珪难道还能指望此二人弃楚公而他投?”

    卢毓这番详尽的分析,让崔琰完全地沉默了。

    “刘孔才、许文休不辨形势,不知深浅,却又自恃太高。取死之道,取死之道啊……”

    “子家,那我等该当如何?”崔琰这才知道,平日里好好先生一般的卢毓,却是个真正地智者。

    “参与不得,那就静观其变吧……”卢毓幽然说道。

    游说完卢毓之后,许靖当即前往司空府。

    “卢子家唯唯诺诺,左右逢圆,毫无乃父之风。文休能将他说动,真是颇为不易啊!”司空刘助轻捋颔下长髯,赞叹说道。

    “人皆有弱点,卢子家也不例外。

    他乃是至孝之人,只要以此入手,不愁说他不动!”许靖轻笑说道,“说动卢子家,诸般准备皆已完成,料想明日朝议时,必可一举使改制之事成功。

    以试举制、功民制为机,说不定就能推动官制之革。孔才兄距丞相之位不远矣!”

    面对许靖的恭维,刘助淡淡一笑说道:“我任不任这丞相倒是其次,但官制却是必须要改。

    以大将军、大司马录尚书事,将军政大权拢于一身,这与天子何异。他日天子亲政,如何掌权?当务之急,就是要使军政分离。大司马主军,丞相主政!”

    许靖点点头:“一切皆看明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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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一众朝臣正准备参与朝会时,却突然接到黄门传讯————朝会延至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