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扇,掩了面,又抬头看向尹云楼,习惯性地点了点下颚,同时满不在乎地哼了哼:“楼兄真性情,看来我那宝贝徒儿是遇到真心人了。”

      尹云楼怔了,就连眼里的怒火也不觉慢慢湮灭。

      韩雨错开他的双眼,转而又迈向席榻,撩衣抿笑而坐。

      他朗笑:“实在抱歉,楼兄。你们朝廷水太深,我若不亲耳听到你对我家那乖徒儿的心意,我实在不敢将自己与湘儿的关系透露给楼兄。”

      又侧脸看向那人,笑语:“毕竟萧湘与常青二皇子的婚约触及许多人的利益。她三年前不慎落崖,我意外将她救下,又授于她医术武功,这若是被你们朝廷人知晓,难保不会有人找我麻烦。”

      一席坦言,让尹云楼迟疑半天。

      所以说,韩雨是萧湘的师父,而他来永兴是来寻找他的徒弟萧湘?

      一切听起来似乎很合情合理,但——

      “萧湘消失三年,的确拜了师父,但她可没说她的师父是个年仅二十多岁的俊俏公子。”转过身,尹云楼细眼探究地看向他,心存警惕与怀疑。

      萧湘消失三年又回来,她的武功与医术的确精进不少,但他也为此试探过她,她说过她的师父是位居住深山的老人。

      闻言,韩雨笑了笑:“她的确不会说她的师父是位年仅二十多岁的俊俏公子,因为她临行时,我特意嘱托,若有人问及你师父是谁,你需说你的师父是位居住深山的老人。”

      又眉眼含笑:“还是那句话,萧将军之女意外落崖,必是朝廷内有心人做的手脚。而我不过是个会些武功、以医术为生的无名之辈,你们朝廷的水我实在不愿涉足,所以才嘱托那丫头莫随意外露自身本领、以及我的事情。”

      听此,尹云楼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想到的是,每次提及她师父,她皆含糊而过,从未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

      原来,她真骗了他。

      韩雨自顾地倒杯茶水,继续说道。

      “三个月前,她忽然给我传信,说遇到点难事,想离开永兴来找我,得信后我便动身前往永兴,想在半路迎迎她。”垂面,又不禁黯然一笑“那丫头我很了解,信上说是遇到一点难事,实际是遇到了连她也无法解决的事,否则她不会刚回永兴便要离开。”

      “来的路上,碰巧遇到流岚宗的事情,便耽搁了数日。可是自那封信后,时至今日我再未收到她任何来信。直到后来我无意听到有关未来皇妃落崖一事,才意识到她是真出了事。”

      “临时改变主意也好,陷入困境脱不开身也好,她素来守信。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来信报明情况,但她没有。本来我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她只是一时贪玩,忘了报平安。可直至方才在楼下,见到你们口中所谓的‘萧湘’,我才真正敢断定。或许——”青玉杯底轻砸桌面,砸出一声凄寂“她早已不在。”

      凝视杯中水面颤起的涟漪的眼眸也同样冷寂无比!

      心,早已翩跹至别处,眼中晕不开的忧伤与寂默一点点侵入心房。

      他知道,她遇到的那点难事,正是自己的刻意欺瞒,当时未离开,也因他的心意表露。

      他在想,如果那日在谷底,他按捺自己的冲动与私心,放她离去,会不会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跟着她的师父彻底离开这里,远游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