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给贤妃穿戴整齐了,挑起门帘,贤妃从里间走到外间,张泽等人都在那里等着。
“张公公,让你们久等了,咱们这就走吧。”贤妃沉稳端庄,仿佛丝毫不将张泽等人放在眼里。
“娘娘请移步,轿辇早已备齐多时了。”张泽说着往后退了几步给贤妃,让出路来。
头一天下了雪,今天却异常晴朗且没有风。
阳光映着白雪,格外刺眼,贤妃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椒兰宫的下人们脸上多少都带着几许担忧畏惧,好似雪中的寒鸦,凄凄惶惶,若有所失。
贤妃上了轿,淑丛到底又拿了一床盖毯围在她的腿上。
到了阳泽宫,贤妃见皇上端坐在那里,便上前柔声问安,又说:“陛下瘦了。”
皇上的神色十分冷淡,看了她好半天才开口问道:“贤妃,你可知道当初赐你封号的时候为什么用贤字吗?”
贤妃微微一怔,随即答道:“是因为陛下认为臣妾淑德贞惠,贤良恭顺。”
“是啊,”皇上冷哼一声,“朕当初还真是看走了眼。”
贤妃微微抬头看了皇上一眼,欲言又止。
皇上不想再理她,只说:“人还没到齐,你姑且等着好了。”
却并不给贤妃赐座,只让她站着。
而贤妃也并不主动询问,因为她对眼下的情形还不了解,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又过了一会儿,贤妃的两个兄弟柳弥章和柳弥逊也到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虽然没说话,眼神的意思却很明显。
那就是倘若逼宫之事被牵扯出来,他们一律矢口否认。
六皇子是最后到的,他显然在努力压制着自己,不显出惊慌的神色来,但眼底的慌乱还是显而易见。
贤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古井水漫了他一身,凉湛湛,冷森森。
六皇子暗暗咬了咬牙,把显露在外的那一丝忐忑也收了回去。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皇上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