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石姨娘突然开口道:“少奶奶,妾还有一事!”

    “你说!”

    石姨娘笑道:“前几日和姐姐们去园子里逛,见许多院落都是空着的,真真怪可惜的。”

    管氏深目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妾只是感叹一下,咱们谢家的人丁还是太少了!”

    你不是感叹谢家人丁太少了,你是感叹男人不往你房里去,你生不出崽来吧?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管氏笑眯眯道:“可不是太少了吗!婆婆这辈子就得大少爷和大小姐这么一对宝贝,一个二小姐还是看在薜姨娘劳苦功高的份上,可惜又是个短命的。”

    石姨娘一听这话,脸唰的一下惨白。

    这话是在警告她,想生一儿半女啊,拿出些态度来,把老娘侍候舒坦了,还得看老娘的心情。

    管氏只当没看见她的脸,“都去吧,我也乏了!”

    石姨娘一口银牙咬碎,却也只能行礼离开。

    管氏看着她袅袅婷婷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口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一般,吐不出,咽不下,很是难受。

    这种难受一直到傍晚她带着绣娘去偏院给老爷量衣裳,看到这个头发都已经花白的老男人,怀里抱着容色明亮的年轻女子时,管氏才明白,这样的难受从何而来。

    世上男子,痴情有几许?薄情者何其多!

    谢承君对她算是有情有义的,那三个姨娘抬进门,他还是一一收用了。

    再看李锦夜呢?

    管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旧年,婆婆为了女婿的前程,拉着她去安亲王府。

    那天,阿渊穿了一身大红色衣裙,梳一妇人发髻,头上斜插一展翅金凤挂珠头钗,耳边缀着红宝石滴珠耳环,眼角眉梢都是春色。

    那个男子却是一身素色的衣裳,从阳光中走进来,眉眼淡淡的,高挺的鼻梁和下巴的弧度被格外着重的强调出来,黑沉沉的目光锐利的像一把晦暗而锋利的尖刺,但落在阿渊身上的时候,却是又柔又暖。

    阿渊迎上去,男子嘴上客套的说着话,手却飞快的捏了一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