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姨娘从屋里出来,看着女儿的背影,叮嘱道:“日头落了,别绣了,小心伤眼睛。”

    谢玉湖昂起头,斜阳点点落在她秀美的脸上,“娘,我再绣会,左右无事可做!”

    薜姨娘叹了口气,再不多说,由小丫鬟扶着进了屋里。

    谢玉湖最怕听到她的叹气声,一声接一声,重的能把人心都压沉下去。

    她扔下绣架,悄悄的走出院子,在一堵高墙下站定。

    天色灰青,头顶的这方天空半丝云都没有,不知道高墙外的天,有没有云!

    她突然觉得无趣极了。

    从前在谢家也是四面墙;如今进到这里,能看的也只有这四面墙,她的青春,她的韶华,她的爱,她的恨……都被挡在这墙里,百年后,和所有人一样变成一抔黄土。

    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真遗憾啊!

    “你在看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惊了一跳,猛的扭头。

    男子的脸映着余晖,白衣在傍晚的微风里飞扬,一头黑发拂起,清亮、明蓝色如宝石的眼睛里含着些许笑意。

    她瞪他,心道:哪来的登徒子,跑尼姑庵来撒野。

    他仿佛能猜出她的心事,优雅的走上前,冲她勾了勾唇角,“我是来看人的,这会她有事,我便出来走走。”

    谢玉湖忽然脸上发热,心口砰砰砰直跳,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他笑道:“我姓陆,姑娘,你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