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四海太平,皇帝虽然年老,政事上却还算清明,那么谁人要反?

    “江亭,那人是谁?”

    江亭猛的一抬头,“小姐,这事老奴可千真万确的不知道,别说老奴,就是二爷也不知道。”

    谢玉渊见问不出什么,又扶他起来。

    “江亭,既然是那个字,即便我们不参与其中,万一失败,也难逃其咎。”

    “是。”

    江亭回答的干脆利落:“所以二爷刚开始并不想将阿渊小姐卷进来,若不是他的大限到了……”

    谢玉渊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了。

    “我这人,只喜欢往前走,不喜欢往后看。你帮我在塞外置宅置地,大漠风沙,苦是苦了点,却是个隐世的好地方。江南你帮我多置些良田,那人若是要反,只怕得熬几年乱世。有田有粮在手,再乱的世道,咱们也不怕。”

    “小姐……”江亭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有了田,有了地,当然要看家护院的人。江亭,你帮我买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不管男女,都养在庄上学武功,别怕花钱。”

    “小姐这是想……”

    “我想,多条后路,多份活路,钱放在那手上是死物,若是能用来买命,也是好事。”

    “小姐,还没走到那一步。”

    谢玉渊踌躇了一下,“人啊,可不能光看眼前,还得看到以后,走一步,算一步活不久;走一步,算五步,也许还有点生机。只可惜,我天资并不聪颖,算不了那么多步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江亭心绪翻涌着。连后招都想好了,小姐还说不厉害,那世上也没有厉害的人了,

    谢玉渊走过去,推开窗户,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望见府邸的一角,夜色中隐约能看见零星的灯火,那是二舅舅怕府里太冷清,才命人点的灯笼。

    这是她的家。

    她必须要守住她的家。

    谢玉渊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她突然想起前世安王起兵造反,兵败自尽,那么--小师傅,高家等的那个人,会是你吗?

    ……

    在一场大雪过后,扬州府像是进入了漫长的冬眠期,直至次年早春三月,瘦西湖边才又慢慢游人如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