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看人,能比平常还要添三分颜色。

    谢玉渊的呼吸忍不住一滞。

    每次她进来的时候,他不是坐在窗前,就是盘腿坐在床上,沉默而冷冽。脸上乍看似平静,但细细再看,又似含着许多复杂的情愫。

    他在想什么?

    谢玉渊敛住情绪,“师傅侄儿,该行针了。”

    “暮之。”

    谢玉渊:“……”她可不敢。

    李锦夜突然侧过脸,固执的咬出两个字:“暮之。”

    谢玉渊:“……”她宁愿叫他“瞎子”。

    “那……我叫你小师傅吧。”

    李锦夜只要她不叫“师傅侄儿”这四个字,别的称谓都无所谓。

    他“嗯”了一声,走到床前,脱下外衣,平躺在床上。

    饶是谢玉渊见过许多回小师傅的身体,脸上还是微微泛起红晕。

    谢玉渊下针前,大着胆子道:“最近眼睛有什么感觉?”

    “有些发热,发胀,还有些细微的疼,感觉……像是被蚂蚁咬过。”

    谢玉渊想了想,“小师傅,我能把一下你的脉吗?”

    李锦夜将手伸过去。

    谢玉渊小心翼翼地将三指扣在他的脉搏上,不由打了个颤。

    他腕间的温度真是凉,似乎要低于常人好几度,跟寒冰似的。

    谢玉渊诊了半天,总感觉她小师傅的脉搏和常人不同,很有力,也很乱。

    李锦夜见她半天不语言,问,“怎样?”

    谢玉渊松开他的手,惭愧的咬了下嘴唇。“我学艺不精,诊不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