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余一寻轻快的步伐和藐视的目光胜过所有语言。

    郁南像被抽了线的木偶,1米8几的大个子瞬间瘫坐在地上,贝斯手孟果和吉他手老枪在他身边坐下。

    当年原主直接跟余一寻签的合约,至于内部怎么分钱周时不清楚,“当年余一寻以个人名义与我签的合同,违约金与你们无关,这次由我主动提的终止合约,我愿意给你们发补偿金。”

    三人垂头不说话,像霜打的茄子。

    眼前一幕勾起周时的往事,母亲跳楼后周时去找跟他一起组乐队的几个人同学宣布退出,当时那些人的愤怒遗憾不比郁南他们少,也说过激烈的语言,并且做到了,自从周时退出后,乐队成员再没联系过他。

    父母没离婚前,周父开了一家音乐培训班,上课之余把几个有天赋的孩子组到一起成立少儿乐队,他们从懵懂孩童一起弹唱到少年,寒暑假经常去广场商城演出,四人不仅建立友情还培养了十足的默契,在热血方刚友的年纪,周时退出对他们三人无疑是重击,周时理解而且内心有愧,一直到穿书前都没在见过他们。

    周时暗自叹口气,“没坏的乐器喜欢就拿走,排练室我找人来拆掉,房子退回去,以后不要在来这。”

    一直垂头的郁南猛然起身拦住周时,“不要拆,我会找新主唱加入,并且发誓以后没你的指示绝不擅自出去演出.......我们以前没拿你一分钱,以后也不会拿,只要为我们提供排练场地和优质乐器就行。”

    周时皱眉,“没拿过钱?”

    老枪起身过来,“对,余一寻跟我们说,你提供场地和乐器给我们练习,我们为你演唱,大家各取所需没有金钱利益.......我们今天才知道你们签过什么狗屁合约。”

    “我们三个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家穷买不起专业乐器,大一那会儿,我们跟余一寻一个社团,他把我们组在一起来给你唱歌,我们愿意来只是为了练习。”孟果也凑过来说。

    “不要拆这里。”郁南又重复一遍。

    周时被他们对音乐的热情感动,但他不想生活里再有音乐出现,尤其是乐队形式,只要这些人在,过去那些事就时不时冒出来,伴随他多年的噩梦也重新找上门,穿到书里都摆脱不了,他只能远离跟音乐相关的一切,只有逃走才能宁静,他丢下一句对不起,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出排练室。

    周末宿舍人少,周时回去趟床上睡了一觉,他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最后停在母亲决绝的眼神上,“我让你永远后悔。”熟悉的身影一下从窗前跳了下去。

    “不要!妈妈不要!”他伸出手臂去抓,抓到的却是妹妹血肉模糊的妹妹,她的眼角流出两行血泪,“我太累了,哥哥照顾好妈妈。”

    妹妹的身体从他手中掉落,摔在母亲身旁,两滩红色在地面晕开,蔓延到墙面,很快天空变成红色,草树变成红色,房间变成红色,他抬头有一滴血从屋顶落脸上。

    周时猛然从梦中醒来,手机响不停,他随手拿起手机接听。

    “哥,下来吃晚饭。”周秒甜美的声音,恍惚间让周时看到妹妹摔碎的脸。

    他来不及整理着装,穿上鞋狂跑到宿舍楼下,握住周秒肩膀说:“好好活着。”

    周秒:???

    “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没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

    “知道啦。”周秒一头雾水。

    周时这才发现自己行为不妥,解释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