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安咬了咬牙关狠声道:“好!先出了这里再说!”

    黎梵又开始挣扎,不大的电梯里一阵摇晃,黎梵差点踢到我,混乱中黎梓落一把将我护在怀里,可就在这时,我看见不停有血滴到地上,伸头一看,天呐!聂安的右手背一直到膀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口,不停向外渗着血,我惊呼一声:“梵姐,聂安哥哥膀子在流血!!!”

    黎梵听见我这么一吼,失控的情绪终于顿了一下,也低头看了一眼,不再挣扎而是沉声对聂安说:“你放我下来先!”

    聂安看她终于不动了,把她放到地上,电梯正好到了一楼,我们刚出楼栋,黎梵就皱着眉对黎梓落说:“把他送到医院!”

    聂安一把拉住黎梵的手腕疾声道:“我哪也不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不会让你杀回去的!”

    黎梵也怒了,一把甩开聂安的左手,抬眸狠狠瞪着他:“我今天这口气要是不出,我外婆走的都不会安心!”

    聂安朝黎梵逼近一步居高临下锁住她:“你是为你外婆出气,还是为你自己?”

    黎梵双眼通红突然狠狠推开聂安吼道:“我告诉你姓聂的,不要以为我们认识三十年,你就可以动不动对我的事指手画脚,我黎梵轮不到你来管!”

    鲜血顺着聂安的手臂不停往下滴落,染红了脚下的白色雪地,显得那么刺眼,而我第一次看见聂安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如此悲恸的神情,连我的心仿佛也被无形中拉扯了一下,他就那么立在原地,整个人都黯然失色了。

    黎梵哭着说:“就算是为了我自己出气又怎么样?我跟了他八年!八年啊!我有多少个八年?我三十几了!!!”

    一阵冷风吹过,溅起了丝丝凉意,黎梵站在雪地里哭得泣不成声,那个永远洒脱不羁,嬉笑怒骂的黎梵,就这样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击得脆弱不堪!

    那一刻我才领悟到,有哪个女人生来坚强,只是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只能埋在心里等待着时间慢慢将这些伤痛遗忘,假装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可终究那刻意掩盖的伤痛会自己腐烂,吞噬着最后一丝逞强。

    黎梵突然整个人都垮了,脆弱的像随时会碎的玻璃,可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我们面前破碎,她很快背过身去,掩饰住满心的绝望。

    我也红了眼睛,刚准备朝她走去,黎梓落突然拽住我,几乎同时,我看见聂安伸出左手拽了一下黎梵的胳膊,大力将她往回一拉扣回他身前,他的手抵住黎梵的后脑勺狠狠把她按进自己的怀中,低头吻着她的发丝,那一瞬,我已经完全呆住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聂安,他眼里满满的心疼和不舍,声音透着压抑的情感柔声说:“你是律师,还想知法犯法吗?为了那种男人毁了一生,值得吗?你要真咽不下这口气,就让他声败名裂,我不信你办不到!”

    黎梵低着头无声的在聂安怀里哭着,聂安的手顺着她的后脑缓缓下滑,在她后背上一下又一下的轻轻安抚着,就像安抚一个迷路的孩子般温柔。

    我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就像突然窥探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一直都知道黎梵和聂安从穿着开裆裤就在一起玩了,他们一个儒雅,一个火爆,可就是这样从小打着,吵着,闹着,互相嫌弃着…长大了。

    虽然身边无数人拿他们两开过玩笑,但两人都有着各自的生活,我也以为这只是一场玩笑,可看着如今聂安满眼疼惜的样子,我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藏了这么多年?聂安啊聂安!!!

    我突然就笑了,直摇头,黎梓落咳嗽了一声:“麻烦你们还能先去医院止个血再抱?”

    聂安有些局促的松开黎梵,我们一行去了医院,黎梵情绪慢慢平复,主动为聂安跑前跑后,送进急诊缝针,只不过感觉两人都挺尴尬的,没怎么说话。

    黎梵那刀划得不浅,聂安伤口挺深的,直到折腾完已经是夜里了,董汉把车开到医院门口,黎梓落让他把黎梵和聂安分别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