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大咧咧往他床上一坐,他弯腰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扔给我,我顺手接过拎开灌下肚,突然听见他说:“搬过来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愣是呛了好几口水,溅的身上都是,猛烈咳嗽着,陆千禹神色古怪的说:“用得着吓成这样吗?”

    然后又缓缓弯下腰从包里抽出纸巾扔给我。

    我边擦水边想着怎么拒绝他,让我天天往这跑没问题,但让我搬过来,我实在是没办法撇下布尔湾,况且…

    我不自觉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看了眼陆千禹,他慢慢直起腰眼神也落在我的左手上,随后转过身把行李推到衣橱边:“你要觉得不方便的话,当我没说。”

    我暗自松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木色的百叶窗遮挡了窗外的月光,我缓缓把百叶窗拉开,准备推开窗子,手刚碰到雕花窗楣忽然整个人跟被电打的一样,怔住了,直到陆千禹喊我:“大白,发什么呆?”

    我才渐渐按捺下不停跳动的心脏转过身对陆千禹说:“我晚上回家收拾一下,明天搬过来!”

    ……

    那天晚上,我枯坐在院中看着一院的木槿花,过去的种种在脑中飞逝。

    直到半夜我才回房收拾了一些衣服,然后又走到黎梓落的书房,自从他离开后,我很少会进来了,这里总是带给我一些割舍不掉的回忆。

    我慢慢走到他平时工作的那张椅子边,伸手触摸着把手缓缓坐下,闭上眼,全是他深邃幽深的黑眸像无底的深渊不停的吸引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缓缓睁开眼,他桌面上被收拾的很整齐,只是很长时间没人用落了一层浮灰,我用抹布擦干净后,不自觉翻开他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却忽然发现这个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本书!

    我盯着那个书名看了很久,忽然心头猛然一颤,各种思绪顿时全部涌进大脑,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就像给我心脏打了一剂强行针让我猛然活了过来!

    那天晚上我没睡几个小时,可早上起来却一点都不困,我找了个小花盆,移了一株木槿栽入花盆内。

    除了一些贴身用品之外,只带走了小白和那盆木槿,临走时,我站在香樟树下望着一院木槿呆呆的站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气踏出院门。

    我和陆千禹说我想要他那间房,他爽快的答应了,然后搬到了隔壁,自此,我在他家住了下来。

    他有时候会外出,具体忙些什么我不太清楚,他也不怎么会聊起工作上的事。

    蓉城的商圈就这么大,很快他的名字就传了出去,都说有位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到了本市,很多人托关系想邀他出席一些场合,也有好些人开始打听UBA的来历,只不过他甚少参加这些社交活动,一来二去,更显得低调神秘。

    他比我闲得多,一直问我要不要把老房子重新弄一下,我却坚持保留原样,他没事的时候就会自己弄些小装饰让家里看上去没那么沉重。

    与其说我照顾他,其实很多时候他都在照顾我,比如我下班很晚,可回到家总能吃上口热饭热汤,工作晚了,他也会敲敲我的门威胁我要拉灯了,周末睡不着的时候,陪我一起看无聊的肥皂剧,或者缠着他弹吉他给我听。

    我以前看过这么一句话,上天在给你们关掉一扇门的同时,必定会给你留扇窗,我失去了很多我挚爱的人,然而千回百转之间,我居然重新拾回了我和陆千禹的这段情谊,就像命定的一样。

    我们两个残缺不全的人,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互相陪伴着,给予彼此一丝温暖。

    国庆长假的时候,我终于空闲下来,打算好好收拾收拾院子,我把自己全副武装,特地找了铲子,打算把那些杂草好好清理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