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赫连翊和宋良娣顺利见面不生出什么波折,庾思容勉为其难地端起那碗冰酥酪,又拿起粉彩瓷茶匙,细瞧这碗冰酥酪比豆腐花更细腻,散发出淡淡的酒糟味和桂花蜜的香气,似乎口感不错。

    庾思容轻轻地舀起一勺冰酥酪,递到宋良娣的嘴边。宋良娣樱桃小口,轻轻一抿,便吃进了嘴里,细细品尝了几下,“王爷喂的冰酥酪,格外好吃。”

    “那你多吃点。”

    “王爷,你不是常说美味要与人分享才更有滋味么?那我也喂你几口尝尝看。”

    宋良娣也拿起一个粉彩瓷汤匙,也舀了一勺冰酥酪,满脸娇羞地放在豫章王嘴边……

    庾思容好手好脚的,自打记事以来,从来没要人喂过东西,这送到嘴边的冰酥酪,不吃行么?

    “王爷,你是嫌弃这碗冰酥酪,妾身已吃过,你嫌脏了,才不肯吃的么?”宋良娣晶莹如水的眼眸已含着几分怨气,幽怨地问。

    庾思容怕惹得宋良娣大发脾气,搅乱了今天赫连翊和宋良娣的第一次会面,不得不违心地笑着道:“哪有?美人喂我吃冰酥酪,我求之不得!”

    言毕,庾思容张开嘴巴,一口吞下。

    恰在这时,赫连翊……不,庾家大小姐进来了。

    赫连翊亲眼看到豫章王和宋良娣亲热地互喂冰酥酪吃,那柔情蜜意,好像蜜里调油的新夫妻,连空气都变得轻浮!

    真是岂有此理!在马车上,庾思容说自个儿当豫章王没翻过妻妾的牌子,显得多规矩,此刻竟是玩出互喂冰酥酪这一套,再这么喂下去,岂不是要啃咬在一起?

    落在宋良娣眼里,来人穿着一身布衣,还簪着一朵白菊,分明是家里有人过世了,理该守孝,怎么走错了地,还直勾勾地看着自个儿?亦或是,看上了这碗冰酥酪?

    庾思容赶忙放下粉彩瓷汤匙,笑道:“庾大小姐,你总算来了。”

    “庾大小姐?”宋良娣满以为是人走错了,没想到竟是王爷的座上宾,一个乡野丫头,还用得着王爷满脸笑意站起来相迎,分明就是老相好!

    宋良娣将粉彩瓷汤匙重重一放,脸颊因发怒涨红了两分,“哟,这位还在孝期的素净庾家大小姐,原来是王爷的新欢啊。怪不得人常说要想俏,一身孝,如今一看,果然不错。”

    从前的宋良娣,因晓得皇太子殿下除了自个儿,不会拿正眼瞧其他妻妾,各种为所欲为,更是从不会吃醋。赫连翊第一回看她因自个儿吃醋,那微蹙的眉心,那怒气未消的俏脸,那红红的唇,好看是好看,却显得平庸了。从前恨不得宋良娣能吃醋,今儿个看她真的吃醋,竟觉得不过如此。

    不,一定是庾思容占了自个儿的身子,导致赫连翊对宋良娣的一往情深也变得有些怪异,才会生出此念。

    怕什么来什么!

    宋良娣又开始作妖了!

    庾思容耐着性子解释道:“宋良娣,你误会了。来时我不是跟你讲了要办一桩案子么?正是和庾大小姐家有关的。”

    “又恭敬地喊人庾大小姐,又眼巴巴地跑一趟来旁听审案,这什么误会,分明就是新欢!”宋良娣一口咬定,脸色越发涨红,那双平时清丽的眸子也变得有点难看。

    赫连翊第一次以旁人身份看宋良娣闹,以前总是摘星星摘月亮予求予取都要把宋良娣哄好,今儿个却发觉宋良娣分明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只顾着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