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过誉了,王爷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才貌俱佳,此行来豫章,必定能让豫章人杰地灵,百姓富足。”

    随后洪灏将跟来的其他官员一一介绍,最后才拉着洪盛出来,“王爷,这是犬子洪盛,还不参见王爷?”

    画像上的洪盛,英姿翩翩,修长俊秀,可眼前如假包换的洪盛,脸圆圆的,双眼眯得只剩一条小缝,身材也圆滚滚的,甚是喜庆。

    还好退了婚,不然跟洪盛一起生活,迟早也把自个儿吃成大胖子,还能有什么追求?

    洪盛拱起双手,弯身屈膝作揖,“小民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门婚事退得太好了,庾思容双眼炯炯有神,笑着道:“免礼。”

    “王爷,日色将暮,下官特备了两匹高头大马,请王爷上马,在豫章城里走一圈……”

    皇太子殿下被贬成豫章王,还高调地骑马在豫章城里走,搞出衣锦还乡的阵势,是想激怒陛下和皇后娘娘,把他贬到更远的地方去?

    那不能够!

    庾思容不想也不能出这个风头,“洪知府,您的心意,本王心领了。只是天要黑了,豫章城该关城门了。本王携家眷自行回豫章王府,你们办了一天公务,也早点回去歇着。”

    洪灏赶忙邀约:“王爷,下官略备薄酒,为王爷和王妃一起接风洗尘,还请王爷赏脸。”

    “洪知府准备齐全,考虑周到,实在让本王感动不已。奈何从京城赶往豫章,一刻不曾停,统共赶了二十七天的路,本王和家眷们累得慌,还是先回豫章王府修整为宜。”

    随后,豫章王欲转身上马车之际,忽生一计,再度开腔:“洪知府,此行本王来豫章,顺带抓了三个毛贼,明日辰时一刻,你和令郎一起来豫章王府,齐往庐陵审理此案。”

    “下官遵命。”

    恭送十二辆马车进城,洪灏和洪盛共坐一辆马车,齐回洪府。洪灏眉头皱出川字纹,唉声叹气。

    洪盛一双眯眯眼充满了不解,“爹,王爷请我们一起去庐陵审案,这是好事,您为何要发愁?”

    “我是豫章最大的官,豫章王请我去,就是好事?我看未必!”洪灏看着儿子仍是疑惑,叹了一口气,感慨道:“盛儿,你要是肯把每天钻研吃食的功夫,分一半来想这些正事就好了。”

    “爹,我没您的聪明智慧,没法在官场有所建树,可我做菜好吃,可以当庖厨,祖母不还夸我手艺了得,当御厨也使得。”洪盛神色坦然,甚至还有几分自豪。

    “甭管庖厨还是御厨,都是个做菜的,有甚体面?”儿子仕途无望,本就是洪灏的一块心病,眼下豫章王钦点洪盛随行,要是这般稀里糊涂的样子,岂不遭豫章王厌弃?

    因而,洪灏眼底暗沉,盯着洪盛,解释道:“豫章王抓的三个毛贼要押解到庐陵问审,案子倒是简单,可牵扯到了庐陵庾家!也就是前些日子我派人去退婚的庾家!”

    “爹,你不是说过男子退婚,没有惩罚,女子悔婚才有重罚么?你怕什么?”洪盛对亲事并没多大想法,凡事爹娘选的,必定是好的。庾家落魄,连像样的彩礼都拿不出来,退了也无妨。

    洪灏脸色僵硬,沉声道:“你到底还是年轻,以为《大庸律例》里没写有罪,就真的无可指摘?赶明儿个,豫章王一看庾家全是女眷,哭得稀里哗啦,谁再多嘴提一句庾家大姑娘又被夫家退婚,夫家正是豫章知府的庶子,也就是你!这般退婚叫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懂么?”

    “那世上退婚的人多得是,也不见得豫章王个个都会管。”洪盛一边拨弄自个儿又粗又短的手指,一面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