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上寺那边的树精们,一棵棵的,争说再度经见狐岐之火,莫名地激昂抖擞,距张良上山来的那回呀,到底隔了些年头了!”

    “说是那帮秃驴呀,给烧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

    “除了那样好本事,青凤姐弟也总夸少姝姑娘聪慧过人,胆量实足,远非凡人可比。”

    “聊起这些事来,也就过个瘾图一乐,其中底里咱们如何能弄清楚?”

    “道行上就差了天地了。”

    “那倒是。”

    “喏,远处有客人来了,各位,快赶紧吆喝起来吧。”

    少姝和玖儿自然不知族人的议论,就在他们说话间,姐妹俩已经到了绵山的山麓,秦柏坡上空。

    “玖姐姐,我们是不是到了?”少姝欢呼起来,凝睛俯瞰,见高坡上耸立着一棵参天大柏,华盖亭亭,确系秦柏无疑了。

    “到了,来吧。”

    但觉眼前恍惚一闪,少姝已被玖儿拉回到地面上了。

    少姝扶着额头好一会儿:“哎呀,头好晕,飞得风驰电掣,玖姐姐该提醒我闭起眼来的。”

    “不用,以你素来的傻大胆儿,一回生,两回熟,转眼便习以为常。”玖儿揶揄着,偕了嘟起小嘴的妹妹往前几步,伸手向前一指,“看,前面树下的,便是柏婆婆的饭庄了。”

    少姝张大嘴,发不出声响来,完全被眼前这棵大柏桐柯霜枝,遒劲苍然的雄姿所震慑。

    她慢慢绕了一圈,再来一圈。

    看那树身,粗壮而古老,色沉如铁铸,约莫十个人手拉手可以合抱,主干已被岁月磨砺成空洞,近十个巨大的枝杈拼尽全力伸向夜空,如盘虬卧龙,尽管有雷击留下的斑驳伤痕,亦不失其姿态雅致,层层的叶片如云朵般浓郁,偶有一二相伴坠地,落叶归根,锵然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