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余丛生又只觉得浑身冰凉,整个人像是泡在血水一样。

    申城阳光明媚,没有下雪,也没有雨。

    连大风都没有,气候很适宜。

    城门高耸,可是余丛生此刻,怎么都不觉得安心。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来,那年他也是朝会,他在长长的官员队伍里很靠后,很不显眼的站着。

    然后看到了那个被人抬进来的蛮荒县令陈结余。

    看到他浑身是血。

    站都站不稳,直接跪倒在地,然后是趴倒,因为站不稳,跪不稳。

    很没有形象的整个趴倒。

    官服都乱糟糟的好像都磨破了。

    他现在官服也有点乱,但是还好,还整齐,没有破。

    那时候他想,这个蛮荒县令太惨了,这一辈子肯定都出不了头了。

    一点都没有文官的风度,太狼狈了。

    可是接着见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县令,当着满朝文武,断断续续的作出一首诗:

    “将军百战死,壮士无人归,朝廷万千子,谈笑有风声,蛮荒无活人,申城无蛮荒,今日失一城,明日失一国……”

    那日朝廷的玉石地,都染上了血。

    因为那县令一边吐血,一边吟唱。

    那时候,他只觉得有点郁闷,好像很不爽,被人这样说。

    这县令是骂了他们所有人。

    可是今天,站在城墙里头,他忽然有点心虚,有点害怕,浑身发抖。

    再暖的阳光都照不暖他。

    蛮荒没有失去,死了很多人,终究是还在。

    可是平水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