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孟宗并没有找到薛冬亦的娘亲,什么苦苦寻觅多年,什么长命金锁,都是假的。不过是孟宗的驭人之术罢了。

    薛冬亦早就应该想到,为什么孟宗不早点给自己换一把朴刀,为什么偏偏自己突破到了破虚巅峰,孟宗就恰好找到了自己的娘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薛冬亦仰天长啸,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血红。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薛冬亦到现在在真正明白,自己在孟宗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他只不过是孟宗的一把刀而已,孟宗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去砍杀,当刀子折断之后,就再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甚至都没有必要把断掉的刀子重新捡起。

    这也正是此刻薛冬亦进不了魔宗的原因。就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薛冬亦击败了白舒,突破到了破虚巅峰,离天启之差一步之遥。他甚至得到了孟宗的器重,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可转眼间,他所拥有的一切,又被白舒轻描淡写地拿走。一年之后,白舒在鼎城之外把薛冬亦杀得如同土鸡瓦狗,白舒那一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仿佛还回响在薛冬亦的耳畔。

    如果不是萧雨柔,恐怕薛冬亦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只是孟宗手下的一个傀儡。什么亲如父子,什么魔宗的大权,亲情,友情,所有感情都是假的。

    薛冬亦身着破衣烂衫,就这样站在燕京的街头。四周尽是薛冬亦熟悉的景物,可此刻这些景物在薛冬亦眼中,竟是如此的模糊和陌生。

    薛冬亦所处的这条无人的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聚拢起人群,不断有人对着薛冬亦指指点点,流言蜚语在薛冬亦耳边徘徊,他却听不清楚那些人在说什么,他只是觉得四周一片昏暗,整个人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恍惚中有人拉着自己离开了这条巷子,有人带薛冬亦进了一间屋子。等薛冬亦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干净的房间之内。房间里面焚了香,香火的气息让薛冬亦的内心开始变得平静。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食物和一套崭新的衣裳。

    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就默默地站在薛冬亦面前看着他。

    直到薛冬亦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那人才平静地开口道“薛少爷,吃点东西,换身衣服吧,您身上的风尘太重了。”

    薛冬亦看着他,感觉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但那人的一身黑衣薛冬亦却记得,薛冬亦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摸自己身上的短刀,可却一下子摸了个空。

    “您是在找这个吗?”那人从怀中拿出薛冬亦的短刀,在薛冬亦面前晃了一下,两根手指交错用力。只听见吭的一声,那短刀竟被那人直接折断,摔在了地上。仿若薛冬亦此刻命运的写照。

    薛冬亦叹了声气道“你是苗厉的人?”

    那黑衣人微微点头道“算你心里还有数,吃口饭,换上衣服,干干净净的上路吧!”

    薛冬亦颇为不解,便问道“杀我这样一个废物,有这个必要吗?”

    黑衣人笑了,笑容很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寒“你难道没听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

    薛冬亦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也看着薛冬亦,目光如同一只残忍的猫,在戏谑自己的猎物。他说道“你以为魔宗真的是孟宗的?笑话!”

    薛冬亦苦笑道“为什么刚才不动手?”

    黑衣人道“头儿嘱咐了,让你干干净净的上路。而且”

    黑衣人托着长音卖着关子,半晌才道“头儿说要把白舒少爷这句话带到了,让你死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