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出口,不光是剑宗弟子,就连白舒自己都愣住了,他本不意和剑宗弟子起冲突,但一想起当年自己在燕北造下的杀戮,话到了嘴边,又不经意流露出了自己对于生命的蔑视。

    那些积尘已久的杀意重新在白舒胸腔之中激荡,而与此同时,月字符的明心静气的效果又再次出现,两股力量在白舒身体内再度交融。

    但不同的是,这次白舒的杀意强过了月字符的效力,那道月字符残存的功效,竟在顷刻之间被消磨了个干干净净。

    随之而来的,又是无穷无尽的杀意,好似一柄柄锐利的尖刀,深深刺进白舒的心口,刺激着他那潜藏在体内暴虐的凶性

    白舒也没有想到,燕北那一次造下的杀戮,竟然可以对自己产生如此之深远的影响。

    好死不死的,白舒脑海中还闪过了一幅画面。

    小书阁第七层,那无尽的星空,一尺见方的木盒子,还有……

    盒子中那一道血气盈盈,鼓动着滔天杀意的,完整的杀字神符!

    白舒眸中猩红大作,这一刻他对剑宗的破口大骂充耳不闻,抬手就像咽喉间那柄宝剑抓去。

    白舒要捏碎这柄剑,再将剑尖刺入那些剑宗弟子的心口。

    就在白舒指尖将将触到那柄剑的时候,一只飘荡着青袖的玉手把白舒抬起的手臂按了下去,也按灭了白舒身上熊熊而起的杀戮之火。

    白舒眼眸中的猩红一闪而逝,很快又回归于沉寂。

    这个时候众人才注意到,白舒身后站着的那个淡若天涯的女子。

    青色道袍,木筷子挽的道鬓,脸上没有丝毫的脂粉,皮肤却吹弹可破,白皙的如同一面薄冰。

    尤其是她那洁白如玉的粉颈,脑后还散落着几丝因为发丝过段没有扎在一起的青丝。太虚观什么时候又出了这样朴素的一位道姑。

    衣着素雅,人却美的不像话,身上带着一种出尘的灵气,你便是说她仙女下凡,旁人也应该是信的。

    白舒后退一步,白姑娘也跟着白舒向后退去,那名执剑欲点杀白舒的剑宗弟子也终于放下了剑,如释重负。

    由于刚才那一刻白舒腾起的杀气而导致凝滞的时间,又重新流转了起来。

    白舒面沉如水,刚才他若是伸手用剑灵气搅碎了那柄剑,再之后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甚至还有可能,断了剑宗与太虚上千年的交情。

    当日是观主告诉白舒,以月字符之清辉,洗周身浓烈杀气。白舒照做了,他以为这是一劳永逸的事情,却不想一时间的变故,来的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原来观主千算万算,也有失算的那一步棋。

    白舒心中后怕,下意识的想掏出一张月字符贴在自己身上,他可不想成为被杀意控制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