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之后的人非常安静,呼吸清浅,雪色的小脸上褪去了一切故作的神情,只余下精致美丽的线条,生出难得的温软乖巧。

    睡相很好,自睡着后就没再动过,如果想的话,几乎可以忽略床上还有这样一个存在。

    但皱了皱眉,姜息侧眸看向玄关的方向。

    如果不是门外马上要堪比菜市场的吵闹声响,这大概还能是个比较舒心的夜晚。

    之前被砸落的门锁还躺在地上,此时的房门只消轻轻推一把就能打开。

    而门外的一大群之所以还没进来,倒不是因为畏惧姜息,她还没有释放任何恶灵气息,门外那群正处于失控状态的恶灵们大概没跟之前的无头男人通过气,还不知道她的存在。

    它们只是单纯地在争吵,争吵到底由谁第一个进来享受美食,先一步宣泄失控期间愈发狂躁的恶欲。

    身为恶灵其实不怎么渴求睡眠,一两个小时的简单休憩就能恢复足够的精力。

    姜息起身倚在床头,手里捏着白玉盘金的烟斗,在修长的手指间悠悠把玩,静静听着外头的动静。等着看最终谁是最先进来的幸运儿。

    一直安静睡在身边的人却突然动了动,蜷身朝向她的方向。哑声叫了个名字

    带着哭腔。

    又是梦。

    发展和目的都不太清晰。像是经历者,又像是旁观者。

    抬起指尖摁上指纹锁,房门开启,池念迈步走进去。

    没有开灯,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在黑暗里发出几声清脆。随后及时止了步子,弯腰把鞋子脱下来,揉了揉纤细脚踝上微红的皮肤,光着脚走出玄关。

    客厅很大,没开灯,落地窗只掩了一层轻纱,能隐约望得见下头的城市霓虹。

    看一眼唯一亮着光的浴室,赤足过去,似乎是想要拉窗帘。

    但才路过浴室门口,身后唯一的光源熄灭。

    几声轻缓从容的脚步像是踏在心尖上,身后有双手臂环上腰肢,将她往后揽了几分,掌心带着温热的气息,渗透过春末单薄的衣物在肌肤上晕染开来。

    在温热之间,后头的人低声地

    “小念。”

    这句话像是糊在厚墙里发出的声响,扭曲不清晰。

    却下意识觉得,在清冷里头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喜悦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