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沈清文不会读心术,要是让他知道这些人心中的想法,指不定就会张开嘴与他们进行一系列对他们长辈的问候。

    “几位吃饭还是住店?”

    沈清文屁股还未坐热,从酒馆里就走出一中年美妇,妇人相貌美貌端庄,身姿窈窕,青衣裹着傲人的双峰,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

    见到这美妇,昕儿顿时笑意收敛了一半,灵动好看的眼睛紧紧盯着张钱,见后者一脸眉头紧缩,脸色淡漠,借着与公子相处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张钱八成是在想事情。

    想到这里,昕儿放心的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荒郊野岭居然住着这么一位酒馆西施。”倒是平日里有点憨憨的李长安先出了声,老板娘听后浅浅一笑。

    “这位公子嘴可真甜,想必很招女孩子喜欢吧?”老板年笑意未退,很随意的问道“各位客观看上去挺面生,是第一次来这吧?”

    李长安点点头,笑着回道“我们从天井镇来,听说逐鹿书院今年招生,来碰碰运气。”

    “这样啊,那我就祝各位的榜上有名了。”美妇人优雅一笑,语气听上去十分由衷,一听便知是位见过世面的妇人。

    李长安与其闲聊几句,随后点了些许的小菜。吃饭时,张钱吃的最少,基本上只沾了几口米饭,就草草的离开,上了二楼的房间内。

    吃的第二少的是沈清文,他的脸色并不比张钱好看多少,吃了大约半碗饭和少量小菜他也便下了桌,不同与张钱的是,沈清文直直走出了酒馆。

    李长安和昕儿吃的差不多,都吃了一碗饭,昕儿下了桌上了二楼,李长安则是出了酒馆,整个饭桌只剩下那依旧未饱的钓鱼翁。

    钓鱼翁的胃口可大,吃完了桌上饭与菜,不过瘾,又叫了几碟花生米与数两白酒。嘴中嚼着香酥的花生米,钓鱼翁喝上一口窖香浓郁的白酒,老翁感叹所谓仙境也不过如此。

    李长安是在离酒馆不远处一片湖泊上寻到的沈清文,寻到后者时,他正盘坐在一口头上,眼神空洞望着眼前被阳光照的莹莹发亮的湖中。

    “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乐器吗?”坐在石头上的沈清文背对着李长安问道。

    站在地上的白书生摇摇头,面对湖泊坐着的沈清文自嘲一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最喜欢的是唢呐。”

    “唢呐?”李长安有点意外,他心里是有答案的,不过基本都是世人所称之高尚的乐器。

    唢呐,太响太俗,唢呐并不能入他李长安的眼。

    摘下斗笠,一头银发飘飞在烈焰之上,沈清文依旧坐着没转身。身后像是被笼上着一层光辉,李长安眯着眼听着沈清文说道“很吃惊对吗?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唢呐的吗?”

    沈清文笑出了声,笑声很轻很淡,李长安听得出这笑声里的辛酸,想的到背对的沈清文脸色此时悲伤的表情。

    “是在我父母出殡那天,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悠扬,无助的呐喊声。”

    凉风忽起,青衣与银发齐飞,沈清文自言自语的说着“唢呐倒是个神奇的东西,红白喜事,从生到死,一根铜管全能吹出来。”

    “其实唢呐一直都是悲伤之音,越是吹得欢快热闹,越是心生绝望与不可挽回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