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房里闲聊了起来,李微歌有意打探,王婆婆对她也不设防,李微歌便从王婆婆的口中了解一些江家的情况。

    江家祖父年轻时参军,仗打完后混了个七品的武将官职,一家人就搬到县城去了。江慕言一家是五年前回来的,回来后也绝口不提发生了什么,只安安份份地种田打猎过日子。谁知道半个月前,江慕言的父亲和大哥上山打猎,突然就被狼群围攻了,人被找到时,尸首都不完整了。

    这家中一下去了两个顶梁柱,张曼卿就慌了神,四处找大师和算命先生,他们就给她出了招:你们家男丁太多了,这是福气太重啊,要想剩下的男丁好好活着,得少享福,多吃苦。

    就这样,张曼卿为了两个儿子,天天跑去庵里祈福念经,吃糠咽菜,每天也只给江慕言和江慕容两个儿子吃点苞米粥,生怕他们折了福气就去了。

    村里人都说张曼卿是个好母亲,很不容易云云,要是没有看见她在团子腰间的一拧,李微歌也就信了。

    又说到这圆脸独臂男子,王婶子说是跟着江家一起来的村里,和江慕言的父亲是结拜兄弟,在江家出事之后,一直忙里忙外地张罗丧事,又给江慕言定下了这门亲事。

    圆脸男子在村里有个绰号,叫佛爷,是个滥好人,见人就念“阿弥陀佛”,说话三分笑。喜欢讲各种话本上的小故事,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围着他转。

    不知道为什么,李微歌感觉这两个人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

    王婶子被人叫出去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李微歌和团子,五六岁的小男孩,乌溜溜一双大眼,睫毛浓密得像两把小刷子,五官精致。

    刚哭过的水蒙蒙的大眼睛望着李微歌,李微歌朝他一笑,漂亮精致的小娃娃,谁不爱呢。

    想到他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从床单底下摸出几个红枣和桂圆递给他。

    团子盯着她手上的红枣和桂圆不舍得移开眼,却也不伸手去接,李微歌蹲下来摸摸他的脸:“吃吧,我是你哥哥新进门的媳妇,以后我就是你嫂嫂了,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团子接过红枣和桂圆,乖巧地说:谢谢。“慢慢地吃起来,李微歌望着他有些瘦削的小身板和苍白的脸感到有些难过,这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养。这脸上的肉要是养起来得多可爱,就凭这,张曼卿肯定有鬼。

    掀起床单,李微歌用裙摆兜了一些红枣桂圆花生,对正在在吃红枣的团子说:“你叫容哥儿是吗?你家的厨房在哪呀,可以带嫂嫂去吗?”

    团子闻言,依旧乖巧地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看来这孩子不太爱说话。

    来到厨房后,李微歌在锅里放入清水,将剥好的花生桂圆和去了核的红枣放入水中,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炖了三十分钟,红枣和桂圆皆炖得软烂,汤水变成醇厚的红黑色,出锅。

    小团子闻到桂圆和红枣特有的甜香气,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李微歌。李微歌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快喝吧。”

    团子接过汤道过谢才坐在小板凳上一口一口地喝着汤,李微歌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吃,红枣桂圆花生汤补气补血,最是适合这孩子了。

    想到这孩子这些天都饿着,李微歌想起一直冷淡疏离的江慕言,看他那苍白病态的脸色,应当也是身体都要饿出问题来了,也不知是哪里的神棍在胡说八道。

    这汤留些给江慕言吧,他好像,也挺可怜的?李微歌又给灶上添了把火,热着汤。

    团子喝好汤后一直盯着李微歌看,犹豫几番,还是拉着李微歌的衣袖开口:“嫂嫂,你不要听他们的,哥哥是个好孩子,他很听话的。都是我不好,我饿的头晕眼花,哥哥看见了,就带我来房间吃东西了。”

    这是怕他嫌弃江慕言?李微歌握住他的小手安慰他:“嫂嫂知道了,你哥哥是个好的。”

    夜深了之后,宾客散去,江慕言回到房间,依旧一言不发,带着团子去了隔壁房间睡,李微歌也不主动凑上去,由他去了。他们现在都在热孝,三年之内不能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