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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神医的消息后,乔思白就让大当家疾风想法子去打听,自己则拿着个算盘拨了整整一天一夜。

    第二天她顶着个黑眼圈去找李振,直接甩了本子给他,“就这些东西,你看能不能凑出来,实在不行就想办法管你们城里的富豪借,回头朝廷会还给他们的。”

    李振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款项,瞪大眼睛,“陛下,这找百姓借钱,不太合适吧?”

    “那你现在打哪儿凑钱去?”

    话虽是这样说,可让李振一个当官的去问百姓借钱,这实在有些拉不下脸。

    乔思白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要不你把户房的账本给我,我给你算算能凑出多少来?”

    这话一出,李振立马不敢吱声了。

    朝廷这两年拨到他们手里的款项本就不多,扣掉公款再按着人头一匀,几乎所剩无几,可家里十几张嘴等着吃饭,所以李振私下里也就昧了些。

    虽是不多,可对李振来说也是极为羞耻的,更何况天子亲临,这篓子若是捅了出去,怕是人头不保。

    李振去凑钱和物资之后,秋玉扶着乔思白回屋里休息。

    看到乔思白困到不行却还在研究梧城商铺,秋玉忍不住开口:“陛下明知那李大人是个心里有鬼的,若是叫他把昧掉的公款拿出来,他定然也不敢不听。就算真的不听,陛下稍作惩处,杀一儆百,说不定还能让更多人把私吞的钱吐出来救灾,怎么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留了情面?”

    乔思白有些疲惫地按着眉心,“李振心不坏,虽说人都有私心。他昧公款一事我并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我想到了更好的法子。”

    “什么法子?”

    “我给他那笔数目,梧城的户房是铁定拿不出来的。要么他就自己补,要么就得按我说的去问百姓借。如果能自己补当然最好,如果他真厚着脸皮去问百姓借钱——”

    乔思白喝了一口茶,耸耸肩,“反正以后朝廷不拨款,他还是只能自己想办法。”

    秋玉一贯是个聪明的,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乔思白的意思。

    既给人留足了颜面,又得把这事儿给办成,该说不说,确实是比公开处刑要更为妥帖。

    “可陛下不担心会伤到朝廷颜面么?”

    听了这话,乔思白轻笑出声,“朝廷现在又不是我做主,伤便伤罢。”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外头有人敲了门,是二当家阴雨。

    “陛下,我大哥已经寻到杜若神医的住处了。”

    “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