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看到对方平静面具下的裂纹,他心中轻轻冷笑一声。

    到底是上不得台面,得了几分颜色便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姜湛自诩身份高贵,并不想像个傻瓜一样上赶着争风吃醋,所以,他甚至不愿承认自己的危机感,只是不动声色,高高在上地,宣誓自己的主权。

    这份高傲令裴振衣厌恶又难堪。

    他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神情不至于扭曲狰狞,低头假装收拾物什,口中淡淡道:“我与唐五姑娘并无瓜葛,只是同窗之谊而已。”

    “是吗。”姜湛道:“你腰间这个玉佩瞧着眼熟,也是她送你的吧。”

    裴振衣迅速把玉佩收入怀中。

    他应该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是,不让私相授受一事落人口舌。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换做一句:“正是她的馈赠。”

    顿了顿,他补了一句:“是她亲自绘的图样,只此一块。”

    姜湛笑道:“当真?”

    裴振衣站起身,边往外走,边道:“烦请世子让上一让,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

    眼前陡然飘过一丝湛绿的色泽。

    他看清了姜湛手中的那块玉,步子停滞,一时脑中空白一片,动弹不得。

    传说中巧翠楼一生只得一块的翠玉佩,为何他竟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姜湛把玩手中莹润的玉佩,手指摩挲着穗子,遗憾道:“猗猗果真又任性胡闹了。”

    裴振衣脸色有些发白:“你说什么。”

    姜湛的话音低沉却清晰,一字一字,刀尖似的往裴振衣脑海里捅去。

    “这玉的式样确实是猗猗的手笔,只不过当初做了两块,一块在一年前送给了我,另一块出了瑕疵,做废了,她拿废掉的残玉送人,不是胡闹是什么?”

    姜湛似笑非笑,迎着裴振衣冰冷的目光道:

    “这玉不堪配你这等人才,虽说外表好,不细看的话,与真的玉别无二致,但归根结底却还是个残次的,你说对吗?”

    残次。

    裴振衣闭了闭眼,突然开口道:“我虽不懂相玉,却也知道,好玉也需人盘弄才能生出玉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