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许慧敏的声音:“人家睡着都被你叫起来了!”然后是努力提高的音量,“温温你不用管,继续睡你的,周叔不下棋。”

    后脑枕着枕头蹭了几下,时温撑着床板坐起来,走出去开门的同时扫了眼侧边的衣柜。北州这边有习俗,又或者各地都是这样,不仅死者贴身的东西要下葬,生前的衣物被褥也全都要烧了。此刻衣柜里空空如也,果真是一样也没有留。

    “哎呦。”贺知还要继续敲门的时候,时温已经打开了房门,他往后一弹,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你怎么说起来就起来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很快就恢复了,胳膊撑在门框上,“不是说好了一起来周教授吃饭吗,时副支怎么都不跟叫我一声自己就来了?”

    时温咬着发圈挽好睡乱的头发,没什么情绪地反问:“我不通知贺支队长不是也跟着来了?”

    贺知张了张嘴,一下子没接上话。

    “过去了还要麻烦你的人费神盯着,何必?”她冷淡地看他一眼,挤开他走出了房间,留下贺知僵硬的背影站在原地。

    可转过去,他的脸上没有半点尴尬和玩笑神色。深棕色瞳仁嵌在修长眼眶里,狡黠机警。目光穿透昏暗光线,在房间里扫视一圈,不知道被哪个角落捕捉,眼睑微微敛起。

    片刻后,他带上门也走去了客厅。

    时温只当什么也不知道,专心地和周恤生下棋,就连周恤生问起视频的事情时,她都直接将话挡了回去然后绕开话题。

    谁知道贺知是不是卢建华的眼线,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她仍然在调查这起案子比较好。

    下完两局棋,周恤生突发奇想,让贺知去买酒,说是家里没备酒,他好不容易来必须要喝一杯。贺知回绝道:“周叔,我下午还要回去上班呢,工作期间喝酒,您想砸了我的饭碗让我来给你们实验室收垃圾不成?”

    周恤生:“下午还回去啊?”

    贺知:“是啊,队里忙着呢。时副支应该也要回去的吧?”

    时温不急不忙地摆好新棋局:“不回。”

    贺知:“?......”

    时温抬头看着他,说:“我们队里这两天都没出任务,很闲。”

    贺知不知道回什么,脱口就是:“那你打算翘一天班?”

    时温淡淡问:“贺支队长打算去卢副局长面前举报我?”

    她这句话也许意有所指,也许没有任何别的言外之意,全看听者的想法。

    无形的火药气息在空气里蔓延开,周恤生轻咳了两声:“什么翘班啊,小温今天的确是我请来帮我研究案例的。贺支队长,”偏头去看旁边的后生,“要我现在去实验室给你打个条盖个章子不?”

    贺知想要,但贺知不敢。只是暗暗叫苦,明明是他们认识在先,反过来护时温的短护得这么紧,果真是周已那句话,万恶的重女轻男思想。

    但周恤生的语气并不严肃,带着点玩笑的气氛,他也就笑着回:“那周叔你打条子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也带上?我也在这儿陪你们分析分析,端茶送水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