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毫不意外自己挥出去的拳头。

    忍字头上一把刀,而她从来只允许刀被握在自己手里。

    因为不意外,自然,也能恰到好处地钳制住对方还过来的拳头。

    “何队长,你真的是老了,不是很生气吗,怎么打出来的拳头就这点力量?”

    攥住了对方的手腕,时温顺势将他他的手往下一压,迫使他整个人都低了几度,以一种卑躬的姿态立在那儿。

    更好地听她的声音,“你太差劲了。”

    “你这个该死的臭丫头!”

    怒气冲冲地,想要用另一只手来报复。

    时温稍稍往后一侧身,抓着他的手腕反手一拧,那只扬起来的拳头也跟着在空着划了半圈,最后朝向与目标截然相反的方向,朝向自己身后的下属们目瞪口呆的脸。

    终于找到撒气的缺口。

    “都傻杵着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扰乱现场秩序还袭警的黄毛丫头,还都看着她做什么!”

    黄毛丫头。

    的确是没想到,自己到了这把年纪,还能有荣幸与这个形容并列在一起。

    然后目光忽然扫到那个因为怒气不得发散而颤抖着的后脑勺,以及后脑勺上一搓一搓斑驳的白发,嵌在黑发里,像是没能染色均匀。

    手不自觉地松了。

    惯性使然,那颗脑袋向着相反的方向在视线里远离,找到一个位置定住,再转过来,一张涨红的刻薄的脸。

    不再挥舞拳头,但是嘴上依旧不饶人。

    “你现在是没人管着你了上了天了,我倒要看看,等一纸报告送上去,停职的文件和违规的证据摆在一起,你还能不能有这么嚣张。”

    这么多年也没能有什么长进,除了张牙舞爪就是打小报告。

    “我等着。”丢下这几个字,时温转身就走。

    当然不是离开,而是朝着起落点的方向。

    身后也毫不例外地传来了骂声,一直慢慢传到近边了,变成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今天只要插手这个案子一下,你就等着跟你那个下属一起卷铺盖走人。”

    明晃晃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