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生傲然道:“我只凭真才实学,不走那些歪门邪道。”

    曾渔冷笑道:“你有真才实学吗,抄了两篇拟题作文也敢称真才实学?”

    列生大怒:“你敢辱我!”

    曾渔道:“是你无礼在先。”

    列生道:“你可敢与我比试作文?”

    曾渔笑了起来,这正是他所愿,说道:“我与你一人比,胜之不武,你们两个一起上,无论琴棋书画、医卜星相、时文小曲、斗牌马吊,就是打架也可以,我一人打你们两个。”说着做了一个侧身展示肌肉的健美操姿势,他穿着长衫看似清瘦,现在裸着上身,还是有几块肌肉的,这一个月来背着几十斤书笈走了一千多里路难道是白走的吗,闲时还练剑呢。

    刘行知笑将起来:“吹牛的吧,你样样皆能?”

    曾渔道:“我不是样样皆能,但汝辈肯定样样皆不能。”不激将不行,他要借此事闹一闹,也是报恩黄提学。

    姓列的儒生脾气暴躁一些,大声道:“谁与你比叶子牌打马吊,我只与你比八股文章。”

    曾渔笑道:“你除了八股文还会一些什么?你以为读一些坊肆所刻软熟腐烂文字,习为依稀仿佛、浮靡对偶之语,就是能作文章了?”

    列生怒叫道:“那你想比什么?”

    曾渔道:“其一比试书法;其二比试诗赋;其三嘛,不比试比试时文只怕汝辈不甘心,那就时文。”

    “好。”列生挥拳道:“比就比,何惧你。”

    曾渔看着那个刘行知,问:“刘文童敢比试否?”

    刘行知稍一迟疑,曾渔又道:“你既自承是拟题作弊那也就算了——”

    刘行知怒道:“不用激我,我与你比试。”

    列生性急,叫道:“现在就比,进书屋去。”

    曾渔问:“书屋里还有何人?”

    列生道:“别无他人,只有几个仆媪。”

    曾渔道:“既无有名望之人居间作证,那你二人比不过我却又拒不认输,这可怎么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想让你们自己服输,只怕不容易。”

    刘行知只是冷笑,列生已是气得七窍生烟,叫着“小人之心,小人之心”,两只眼珠子斗得更厉害了,已经不是藐视,简直是无视,视线焦距只在他自己鼻尖,怒问曾渔:“那你说何时比试?”

    曾渔道:“比试之期可以定于明日或后日,地点你们定,总要是公众之地才好,不能在这四面大水的孤洲对吧,居间证人也是你们定,请你们老师来皆可,我无所谓。”曾渔很大度,其实他人生地不熟,即便想择地请人也没辙。

    刘行知比较冷静,问:“那比试输了的一方又该如何,总不能一拍两散若无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