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哈。”

    有事的话,并不是傅棠随口敷衍,他是真有事。

    他入仕了。

    一个没有实权的七品小官,不管是对理郡王府来说,还是对严家来说,都不算什么。

    可是,对于早就远离权利中心的鄢陵侯府来说,却已经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事了。

    因着傅棠是在东宫被授的职,家里人根本不知道。

    听他一说,张夫人当场喜极而泣,傅瀮直呼祖宗有灵,傅榆和傅桂更是欢欣鼓舞。

    傅桂像一只猴子似地蹿到傅棠面前,假模假式地学着年画娃娃朝他作揖,口中笑嘻嘻道:“恭喜傅大人升迁之喜。”

    “去你的吧!”

    傅棠笑骂一句,顺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傅桂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就去抢傅榆剥好的莲子了。

    看着儿子们闹腾,张夫人心里头是既欢喜又发愁。

    欢喜的是大儿子又上进,和兄弟们的关系又好;发愁的就是儿子正式踏入官场,不说别的,肯定得办一场烧尾宴吧?

    可是,且不说就他们家这几个下人到时候能招呼几个客人了,就是宴客用的银钱,她都觉得有些不凑手。

    见她满脸为难,一直欲言又止地看自己,傅棠就知道,她是有为难之处,可又拉不下脸来主动说,等着别人问她呢。

    这虽然让傅棠觉得腻歪,但转念想想她强势了一辈子,如今肯在晚辈面前露出为难之色,已经进步很大了。

    罢了,就当他做儿子的尽孝了吧。

    “母亲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你尽管说,咱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张夫人脸上闪过一丝羞窘,踟躇了半晌,可该说的还是得说:“棠儿入仕,必然是要宴客的。可是咱们家,哪里宴得开?”

    好了,明白了,原来担心的是这个。

    傅棠点了点头,刚说了一句,“这个母亲不必担心……”就听见外边通报,说是圣旨到了。

    一家人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收拾桌案,洗脸换衣裳,干干净净地去接旨。

    圣旨有两道,第一道是礼部的大人宣的,大意是现在是鄢陵侯傅瀮不良于行,不能再为天子分忧了。

    所以,天子决定,把他的爵位传给他的儿子,也就是傅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