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石狮子上闭目养神的男子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阮红玉带着小来来到大门前,把一个物事交给门房,没过多久,就见大门打开,她们三人前后走了进去。

    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前,双手抱着剑,望着两大一小三个背影。

    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小来竟微微侧身,回过头来,正好看到门前站着的男子,她笑得高兴,用力的眨了眨大眼睛,竟有朝男子吐了吐舌头。

    男子也笑了起来,好像对一切都并不意外。

    门前的男子自然就是叶知秋,小来出现的时候他并没有走过来,而是一直靠在不起眼的地方,但他似乎早就知道小来一定会发现自己。

    “秦桧……”他嘴里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汇成一个名字,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宰相,也是当今皇上身边最为信任的人。

    朝堂之上,因为储君之事,分成文武两派,唯有秦桧这位宰相似乎处于中立,所以大家都很想知道他的态度,可偏偏这位宰相并不理会。

    秦相最近很忙,一来是南城惨案他受皇命为主理,肩负的责任自然无比重大,还有就是北方战事,岳飞受十二道金牌班师,皇上决定以朝廷最盛大的礼仪前去迎接,此事自然也少不了秦相的操心。

    叶知秋自然不是凑巧出现在这里,实际上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阮红玉带着小来乘坐一顶小轿子出现在相府门前,不知道她到底递送了什么东西就顺利的走进了相府大门,要知道就算是朝廷重臣想要走进这扇大门可能也不比皇宫轻松。

    叶知秋眯着眼睛,目送几人的背影缓缓被关上的大门挡住,眼睛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似乎变得更加斑斓绚丽。

    这时候,夕阳已经彻底不见,身后除了一丝微微的光芒,大半个世界已经渐入暮色。

    夕阳落尽,不见一丝微风,可是,他的衣角突然间在暮色当中轻轻的荡了荡。

    就是在这最细微的变化发生的一瞬间,不见叶知秋身子如何动作,但他的剑就那样的握在了掌中,像一道疾风般朝身后斩去。

    满是锈迹的剑鞘并没有退去,这把破剑不知道已经在里面躲藏了多少年,甚至让人怀疑它是不是已经完全锈死在里面再也无法拔出?

    剑在落下半尺之后竟又活生生的停了下来,落在一个少年的肩膀与脖颈不足一指的地方,如果叶知秋愿意,如果这是一把出了鞘的剑,随时都有可能让少年的人头与身子分离。

    但是,他停了下来。

    “原来你的身手这么好!”洛北没有动,也没有惊慌,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见过太多的高手,所以对于叶知秋的敏锐他早有心理准备,这样说只不过是在感叹一个事实罢了。

    “如果你刚才拔出了剑,现在我的人头是不是已经落地了?”洛北问道。

    叶知秋认真的看着洛北,像是在重新打量着这个不太起眼的少年,他忽然发现,自己在之前的见面当中的确是忽视了这个少年。

    “我的剑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鞘……

    ”他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再出鞘了吗?”洛北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