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仗着自己比他大三岁,应该主动包容一些,带着温柔的笑意对着院子里无动于衷的少年介绍自己。

    温和的凉风吹拂过少年微长的发梢,他投来冷冷的一瞥。

    “元白屿。”

    那一瞬间,季萱然不知为何,心湖微微被风吹拂了一下。

    她刚考上北京最顶尖的学府,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向资助自己读书多年的元先生表达自己的谢意。

    等再次见到元先生,她内心有些惊讶,比较比起十年前救了她的那个男人,眼前的人明显消瘦很多。

    后来她听人说,元先生身体一直不太好,尤其近几年更严重了。经常有各地的医生飞来替他看诊,却没有一个找到病根。

    见到她,元先生很高兴,但看着她的眼神里又带着一丝隐约的恍惚。

    季萱然还没想明白,他便邀请她可以常来家里做客,聊一聊她对未来的规划,也可以顺带教导一下他的侄子,好让他也对学业专心一些,最好能和季萱然一样争气考入名校。

    她发现,元白屿哪里需要她教。

    少年智商极高,即便才读高一,以季萱然多年做家教和辅导学弟学妹的经验,他绝对能轻而易举地考上任何想要的学校。

    但他对任何事情,仿佛都漫不经心。似乎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在意。

    这种状态,也让元先生一直以来都很棘手。

    他工作本就繁忙,身体也不好,即便想要专门抽出时间来教导侄子,也常常心有余而力不足。

    刚好,他资助多年的女学生考到北京,人品性格都值得相信,他想试试能不能通过季萱然的帮助,让元白屿能多重视学业一些。

    可季萱然却在和元白屿的接触中意识到,他需要改变的,反而不是成绩,而是他的心理状态。

    她不了解他们这种富家少爷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也对他们去赛车、泡吧、喝酒唱K的生活不置可否,但她觉得,元白屿也不见得对这些东西多么有兴趣。

    他那清冷的眼眸里,是一片漠然,仿佛这一切都很无趣,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他。

    季萱然去找他几次,他那些朋友们显然是以他为中心,态度恭敬而谄媚,见到季萱然忍不住朝元白屿挤眉弄眼,“屿哥,季姐来了。”

    他们都隐约知晓季萱然是元白屿的叔叔派来管着元白屿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底细,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季萱然每次见到他们都是一脸笑容,也没有罗里吧嗦地念叨,他们也就只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元白屿的衣服几乎一水的黑色,简单的颜色穿在他身上让皮肤瓷白的美少年显得五官精致绝伦。

    他像是和这金碧辉煌花红柳绿格格不入,却又因为那慵懒厌世的眼神,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丝颓废冷然的气息。

    季萱然看到他手里的那杯酒,脸上温柔的笑意微微加深,她在元白屿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动作十分自然地接过他面前桌上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