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献再睁眼的时候,被贴在他面前的脸吓了一跳。

    对面的人像是也吓得不清,低声骂了一句,“怎么突然醒了,神经病吧你,吓死我了。”

    这人一头漂亮的浅栗色长发,在昏暗的光线里精致的面孔让人过目不忘。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唐献身上很酸,肚子痛得要命,出了一身冷汗。他记得他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晕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他揉了揉眼睛,拄着床坐起来。

    见他醒了,面前的人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率先开口道:“段逸春那个狗东西又把你赶出来了?”

    唐献被他的话刺的鼻头一酸,眼睛又红了。

    “你别哭啊,发生什么了你跟我说说。”

    唐献哽咽着开口道,“没什么,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服了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去你就死了。你的命是大风刮来的啊?”对方恨铁不成钢的想打他,可看到他疼得一头冷汗又叹了口气将手伸了回来。

    “你刚才有点发烧了,我已经给你喂了药了,可能晚一点会再烧起来。你要是不想跟我说我就先走,你自己待一会儿,想吃什么打电话叫保姆送,电话在桌子上写着呢。”

    那人说完要走,却被唐献叫住。

    “袁非霭,我想吃你煮的面。”唐献可怜巴巴地开口,说出来的话像小孩子。

    “我欠你的啊?”袁非霭无奈地回头,嘴上说的话难听,可还是出了门以后转头向厨房走去。

    在袁非霭离开以后唐献疲惫地躺下,躺在这里倒是比先前在医院多了许多的心安,柔软的棉被和很舒适的床垫,还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条件。

    唐献默默感叹了一句,还是钱养人啊。

    袁非霭是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原生家庭落败以后嫁了newmoney老公,身材样貌各个都被钱保养的很好,生了两个孩子看起来甚至比他还年轻。

    他机缘巧合下和这位小富太太做了朋友,也算是三生修来的运气了。

    和出生就在罗马的袁非霭不同,他从小县城到a市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

    他在小县城的家本就算不上多有钱,妈妈喜欢打麻将,父亲偶尔出去嫖娼包小三,两口子养活自己都勉强。

    他还有个弟弟。比起他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父母很自觉地偏向了家里小的那个。高中三年的时候,家里就已经不掏钱给他读书了,他们告诉他,一个双性人,读多少书也没用,不如早点进厂找个班上,以后也好多攒点钱好嫁人。

    可是爸爸妈妈,嫁人为什么需要攒很多钱呢?是不是因为嫁人以后很多钱就可以用来给弟弟娶妻生子买房子用了呢?是不是嫁人以后,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继续把他绑在身边吸血呢?

    为了避免这种可悲的结局,唐献在高二那年毛遂自荐,爬上了一个开工厂的老板的床。被睡了两年半,他勉勉强强考了个艺术类的本科,终于去到了心心念念的a市。

    到了大学以后他继续跟各种各样的富家子弟睡觉,不算便宜的学费都是靠屄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