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问一答的,氛围显得十分轻松温和,杜文雨也渐渐没那么紧张害怕了,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聊天渐渐深入,娄主任仔细措辞说:“学校询问了徐国良,问他为什么就是紧追着你不放,他说他觉得你对她有意思,说你在体检的时候对他很特殊,你能想起来是什么情形吗?”

    杜文雨不由得脸一白,朱凤英激动地说:“不可能!”

    娄主任示意朱凤英不要激动,只让杜文雨回答。

    杜文雨抿着嘴,好一会儿才说:“他们是今年最后一批入学的学员,我们医院对他们进行了体检,那天就是在医院门口的树荫下进行的。”

    “我负责的是抽血的项目,因为我在这方面的经验还算丰富。做医生和护士的就会知道,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抽血的难易程度就不同,而徐国良恰好是不太好抽血的那种。”

    娄主任认真听着,时不时微微点头表示明白,鼓励杜文雨继续说。

    “因为他是从朝鲜刚回来的,我们也知道朝鲜的条件十分艰苦,再加上他抽血难度大,抽出来的血也颜色更为深很多,我出于对战斗英雄的尊敬,还有对革命同志的关心,所以多嘴叮嘱了他两句,让他注意多吃些肉补血,多喝水。我当天也不止和他说了,我还和其他有类似情况的同志也说了,我这样做也不对吗?”杜文雨说着,就忍不住带着一些哭腔了。

    她也是完全没想到,一个好心的提醒和建议,竟然会为自己招来这样一尊瘟神。

    娄主任示意让朱凤英安慰她一下,朱凤英忙更靠近杜文雨一些,将她搂在怀里安慰了一番。

    娄主任也在言语上安慰道:“你这样的做法当然没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很值得表扬的,你不要自我怀疑,更不要自责。”

    杜文雨这才感觉好了一些,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已经承受了许多的骚扰和压力,如果这样的错还要怪到她身上,她恐怕会直接崩溃。

    好在娄主任有很强的同理心,又是做思想工作的能手,很快又用其他的问题转移了杜文雨的注意力。

    这场谈话进行了一两个小时,邓秀宁坐在院子里,看着被摊放在桌上的布料棉花针线之类的,被阳光晒得懒洋洋的。

    蔡解放好几次都好奇地扭头看那个窗户,终于忍不住问邓秀宁:“妹妹,你不想听听她们说什么吗?”

    邓秀宁很干脆地说:“不想!”

    蔡解放很吃惊:“这你也忍得住?!”

    邓秀宁说:“才不是因为忍得住呢!是尊重,懂不懂?上次咱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好奇,所以按捺不住地偷听了。但是这次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知道细节而已。不能抱着听小道消息、刺探别人的小秘密的想法去偷听,那样和李翠花有什么分别?”

    蔡解放向来知道邓秀宁的道理多,也不和她争辩,只点头说:“你说的很对。”

    “那你还是赶紧做作业吧!你早些做完,等她们谈完了话,咱们就有时间去玩了。”

    蔡解放一想觉得也是,立马又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的作业上。

    两个人在院子里守了小半天,终于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娄主任先从里面出来了,后面跟着的是出来送她的朱凤英和杜文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