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眼前这扇门被里面的人紧紧关上,而后边上的窗就映出了一只如纸片般细薄的手,窗帘徐徐落下,再无半点缝隙。

    两人在屋内还感受不到,出来后才发现外面的风吹的有多么不得章法,许璟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还见边上的人外套湿了个彻底,白色球鞋也被泥土弄脏大半。

    像是见不得他这样狼狈似的,许璟一时间只觉的胸口堵了口气,闷躁不已。

    于是刚刚还表现的极其不情愿的人突然伸手拽着靠外站的沈彦,两步并做一步进了那间房。

    沈彦被他扯的手疼,更是不知对方这点脾气从何而来,琢磨的同时脸上也浮现出了不悦的情绪。

    雨被风吹入廊下,许璟正要关门,却见有只手很是及时的在外头抵住,与此同时传来了一句略显稚嫩的声音,“两位哥哥,等一等。”

    许璟顿了顿,正视时没看到人,低头才发现说这话的是个男孩。

    “哥哥,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

    看这身穿着打扮,估计也是这里的人,许璟正好有些疑问,便松手点了点头。

    男孩丝毫不怯生,进门后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在坐着的沈彦和站着的许璟身上转了圈,突然来了句,“你们别和我师哥计较。”

    两人虽然还没弄清前因后果,但他话中的师哥指的应该是柳曦白。

    “为什么这么”许璟问道。

    “每年这一天我师哥的心情都不好,以前都是我来招待客人,只是今天不小心睡过了头。”男孩头低了下去,“你们千万别举报我师哥,他不是故意的。”

    男孩看着约莫十一二岁,但口齿清晰,讲话明白。

    原来这里的主人本不是柳曦白。

    柳曦白自小就是孤儿,七岁那年在孤儿院认识了比自己大五岁的柳沉夜,那环境黑暗压抑,他们靠着对方挨过了最难熬的时日,一晃数年,生活好不容易步入正轨,只是天不怜人,突如其来的车祸,朝夕之间便带走了柳沉夜的生命。

    柳沉夜聪明,有商业头脑,早就知道祈愿山是风水宝地,后来临禾市流行了很久的神佛之说,这里也凭着旅游业渐渐发达起来,市政府特意给了一大笔补贴,柳沉夜抓住机扩大规模,他们沿路看到的那些房间,其实都是用来供给游客居住的。

    而柳曦白从小就是个浪荡性子,哪怕在孤儿院也顽劣的很,打架顶嘴,砸锅摔碗,什么事没干过,可那时候无论闯了什么祸,身后都有一个叫柳沉夜的人替他收拾烂摊子。

    他还以为今后都会如此,却不曾想,那晚之后,就再没有人为他撑起这片天地了。

    玩闹了二十几年,柳曦白就像刚来这世间的新生儿,不知道如何同人打交道,更不知道如何管理操办,又因为柳沉夜的去世性格骤变,整个人暴怒又颓靡,比小时候还难相处。

    而别人亦不是吃素的,见他态度如此恶劣,骂骂咧咧的说他比不上柳沉夜,可一提到这个名字,柳曦白更像发了狂似的,冲上去就是挥拳头,那半年里,他基本上都待在警察局。

    男孩小心翼翼的上前扯了扯许璟的衣服,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可以吗?哥哥。”